可惜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后一睁眼,天都亮了。
公主摸了摸额头,这就完了?什么也没生吗?昨晚她明明感觉到他颤抖的双腿,怎么后来抖着抖着,也睡着了?
她坐起身看看这依旧垂挂的斗篷,车门还关得好好的,便掀起一角朝对面望了眼,对面空空,他已经下车了。
公主晕头转向摘下斗篷披上,推开车门的时候见他生起了火,铁锅里煮着的米汤已经熟了,正咕咚作响。
他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说:“热水烧好了,施主起来洗漱吧。”
公主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怪物,这人恐怕真是没救了,将来三宫六院不是他来临幸,是后妃们临幸他吧!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本能?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正常男性应有的觉悟?难道是因为伤风太厉害,丧失了性趣,下半截没有力气了吗?
公主气馁地跳下车,歪着脑袋问他:“你的风寒好些了吗?”
他说好多了,“已经不烧了,只是身上有些乏力。”
说罢羞赧地笑了笑。
他羞赧个鬼啊,公主气愤地想,什么都没做成,还不好意思上了,男人的戏就是多!
欲求不满的公主,一早上都是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刷了牙,吃饭的时候坐在火堆旁一语不。
萧随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可能女孩子都有起床气吧!
他摘了一块馒头,迟疑地放进嘴里,偏过头打量她,轻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称意吗?”
公主拖着长腔说没有,“就是腿有点麻。”
他脸上一瞬有些不自在,虚头巴脑道:“想必是车厢太挤了,我们再赶一程,前面也许有农户人家,能容我们借住一晚。”
公主瞥了他一眼,“不知会不会又像上次村子里化缘一样,人家看你是和尚,不肯收留咱们。”
这个问题要解决其实很容易,把脑袋包上,对外称夫妻不就行了。
公主想得很简单,结果释心大师以为她不乐意,掂量了再三道:“施主留宿农家就好,贫僧仍在车上过夜。”
然后公主就没话说了,呆滞地看着他,点了半天的头,“大师真是神机妙算,在下佩服……佩服死了。”
算了,好多事已经可以不用奢望了,就想着什么情形下可以甩了这秃子,赶他回去做皇帝吧!
公主坐在马车里,听着锅碗瓢盆撞击车厢的声响,算计着距离膳善还有多远。
其实出了关,镬人基本少之又少了。
天岁对于镬人的管束限制在军中,只有那些低智或是身有残疾的,才会流落在市井里。
她独自一个人回膳善,车上又有这些生活必需品和足够的粮食,说实话问题也不是很大。
但就是觉得可气,昨晚上不痛不痒的一点接触,实在太没意思了。
她恼起来就计划个大事件,凭她的脑洞,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朝外望了望,雾凇沆砀,山与天一色。
官道旁的松树上挂满细碎的冰棱,有车经过,间或落下来,车顶一片簌簌轻响。
车门上传来笃笃的敲击,公主开了道缝,问他怎么了。
他伸过手,往她掌心放了样东西,公主摊开手掌一看,是个溜圆的冰滴,中间包裹着细小的松塔,这样巧合的凝结,看上去像琥珀一样。
公主觉得很有意思,又怕它融化了,中途停下舀了一捧雪,把它养在里头。
这也算旅途中的小情调,萧随是个无可救药的直男,送她一块冰,就等于别的男人送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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