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晦将青鸟引去小南峰的时候谢伏危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准备上前阻止,那青鸟已经飞离了窗外。
青年脊背挺直跪在主阁,他指尖微动,看着那青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后一顿。
“师父,这是我一人之事,你为何要唤师妹过来?”
他说到这里薄唇微抿,垂着眉眼将思绪掩藏了大半,可不自觉握紧的手还是暴露出了他此时的情绪。
“是我心生恶念伤了同门,我也愿意受惩戒。
可难道九思还不够抵我的罪孽,非要让她亲眼看我难堪不可吗?”
“这个时候知道难堪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沉晦掀了下眼皮看着眼前的青年,他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那双眸子像是盛了万千思绪。
“你以为你一会儿要受的雷鞭和平日的惩戒一样吗?那可是引的天雷下来落在身上九九八十一道的鞭子,你就算受得住也得掉一层皮下来。”
“在你进来之前琳琅已经去了小南峰了,她想让苏灵过来替你求情,只有她求情了才能饶了你这一次。”
之前谢伏危脸上还没有什么神情波动,听到这里他眼睫颤了下,攥紧着的手也松了些力道。
然而下一秒,沉晦的话又将他直接打回了深渊。
“不过很可惜,她不会来为你求情。”
“……这是我该受的,师妹的确不该来。”
说不失落是骗人的。
谢伏危不怕受这雷鞭,他怕苏灵真的毫不在意自己,对自己不闻不问。
“她会来,但不是来为你求情。”
“自古请九思得有个见证,你想伤的虽是陆岭之,可最后是苏灵受了你这剑。
她来做这见证再合适不过。”
沉晦这么说着,看着谢伏危脸色又白了一分。
他也知道,要苏灵看到他狼狈受刑的样子,这对青年来说比要他命还难受。
“伏危,有时候太过强硬不是什么好事。”
“我让苏灵过来一方面的确是为了做个见证,但是更重要的是让她看到。”
谢伏危眼眸闪了闪,疑惑地抬头看向了沉晦。
“师父,我,我不明白。”
“这样狼狈难堪的样子,我宁愿师妹一辈子都不要瞧见分毫。”
“啧,当真是榆木脑袋。”
沉晦拿着玉笛直戳着青年的脑门儿,直到沁出了一道红印子后这才收手。
“百年来你好不容易喜欢了一个姑娘,虽然这感情还是问心剑给问出来的,可你若是没有心动,也不会被问出了执念。”
“这剑侣断了便断了,又不是不能续上。
你若还是和往常一样,她只会觉得你刀枪不入,生不出丝毫怜惜。”
“苦肉计?”
谢伏危有些恍惚,他喉结滚了滚,攥着衣袖的手用力了起来。
“我不能,我不能这样做。
我做错了事情就该自己受着,我不是做给师妹看让她怜悯的。
我只为自己心安。”
“你这个想法倒是磊落,我五百年前也是这么想的。”
“我以为我什么都不说她也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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