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坐起来,被祁暮亭单手压了回去,像被主人控制在掌下的小动物,只能抓着那只手撒娇求饶,“会冷。”
“也是,那就穿着。”
祁暮亭放开他的手,“扣子解开?”
“会……”
祁暮亭偏了下头,那意思很简单,不许再讲价钱。
裴疏槐抿唇,伸手碰到第一颗纽扣,在祁暮亭专注得看不见任何遐思的目光注视中缓慢的解开了。
一颗,两颗……最后一颗是祁暮亭解的。
裴疏槐说:“这样不好!”
“练字作画可以磨练心性,有什么不好?”
祁暮亭蘸墨,“我看沅沅就很需要磨练心性。”
笔端第一下落在裴疏槐的心口,墨水滑开,时重时轻,时快时慢,山峰一般延伸过肋骨的位置。
裴疏槐身侧的毯子被他攥紧,捏皱,他这个人却是毫无遮掩的摊开的,一张纸放在桌上,任祁暮亭提着笔从心口辗转到小腹,哪怕颤抖紧绷,也要努力克制着不敢乱动,更不敢逃跑。
搁笔声很轻,祁暮亭垂眸欣赏,目光很深,半晌才笑着说:“我们沅沅,还是要磨一磨才乖,是不是?”
裴疏槐挣扎着起身的动作算是响,那吭哧一口咬在祁暮亭脸上,磨了几秒才松开,恶狠狠地说:“咬死你,操!”
祁暮亭顶着个牙印儿将裴疏槐抱起来,书房没有镜子。
裴疏槐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咬人,将脸埋到他颈窝,贴上一片羞臊的热意。
卧室立镜前有一把沙发椅,椅背上挂着裴疏槐随手脱掉的大衣外套。
祁暮亭坐下,裴疏槐一同跌坐在他身上,被迫看向镜面,湿红的眼眶微微睁大。
清面玉皮,黑白相间,蛇衔玫瑰,诡丽,冲撞眼球。
裴疏槐哑声问:“为什么是玫瑰?”
“我想起中秋的时候,我送你一捧红玫瑰,你凑近了看,玫瑰多娇艳漂亮,可我还是只能看见你。
许多人说玫瑰艳俗,可我不觉得艳俗有多不好,更觉得它热烈鲜艳。”
祁暮亭垂眸,亲亲他的侧脸,“你的脸好红,从刚才一直这样。”
“画得真好看,作为奖励,我要向你坦白。”
裴疏槐说,“当时让我害怕见到你的那个梦,是你。”
祁暮亭看着他,说:“我知道。”
“你在梦里是条蛇。”
裴疏槐暗示,“都说蛇性本淫。”
“难怪当时见到我就那副表情。”
祁暮亭刚才欺负了人,这会儿又卖乖,“对不起,吓到你了。”
“可不是吓到我了,你知不知道那对一个小直男会造成多大的冲击?”
裴疏槐冷哼,“是你在梦里把我掰弯的,你得对我负责。”
祁暮亭笑着问:“我都答应你的逼婚,成裴太太了,还没有负责吗?”
“成裴太太还委屈你啦?”
裴疏槐伸手打他脸,轻轻的,不如说是摸,“不爱当别当。”
“别,我爱当。”
祁暮亭撒娇,“我错了,原谅我,说吧,要我怎么负责?”
裴疏槐眼珠子一转,说:“喊一声老公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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