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熊眼珠转转,有点走神,和尚摆手示意他认真听——
“近来妈祖真身落下血泪,恐有大灾邻近。
施主逆天恶施正在做大恶之事,只怕害人害己,总有天谴啊!”
“大恶?”
“你难道还敢否认吗?”
闻此言吴文熊已经目瞪口呆,还想辩解几句,忽然想起墓碑上的亡者。
“大师,那能解吗?”
和尚摇摇头:“恶果已种,是为孽障,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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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放了我,给我钱、养活我来赎罪,对不对?”
亦如恶狠狠抢过话头,你已经讲过千百遍了!
你今天叫我来,又是告诉我神仙让你放了我,对不对?那神仙是否叫你继续侮辱我呢?你看见过市场里关在笼子中那些等待被人屠宰的羊和狗吗?你看看它们的眼神,绝望和麻木,我就是这样生活在你身边!
你以为你的孽障消除了吗?做你的白日梦吧!
“我年轻的时候糊涂,的确做了混蛋的事情,但吴轩的死还不够吗?这些恩怨不能一笔勾销了吗?”
吴文熊痛哭流涕,“你说还不够吗?”
“不够!”
亦如倔强地回答,吴文熊不禁打了个冷战,那亡者的眼神又出现在亦如的眼里。
吴文熊无法对视,身体瘫了下去,他无力地摆摆手。
不管多少恩怨纠缠,尘归尘,土归土,还不够吗?那位大师又来
找我了,他说是时候你该回去了。
“回哪里去?”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回到你来的地方了……”
吴文熊此刻身上的毛孔完全竖了起来,冷汗直湿到脚底板,颤抖地朝汀澜山方向指去——
“我是不是要回去,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亦如发出阵阵笑声。
吴文熊实在不敢再看眼前的厉鬼,汗水已经结成水珠挂在睫毛上。
他知道这就是他当年在阁楼上禁锢的女孩儿。
王荣生死了之后,
自己把她保了出来,当天晚上在阁楼上再次打骂她。
吴文熊永远忘不了那夜的暴雨,借着电闪雷鸣的掩护,自己下手实在太重了!
不过也不能怪自己!
她一直戴着条金项链,命一样金贵。
自己正在气她闹出人命,搞得又浪费了一大笔钱,她却没听到一样,只顾着坐在地上,双手摸索那条链子。
饭店食物中毒被迫停业整顿啊,卫生局长死在床上啊,这是多大的篓子,这个该死的妹子怎么可以这副麻木的表情,这个时候还玩什么破链子!
这条链子也许还能卖点钱,正好补补这段时间的亏损。
吴文熊肝火上升,头脑发热,冲上前狠狠踢了对方几脚,上去就扯她的链子,可女孩儿却突然剧烈反抗起来!
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这次却胆敢动手,吴文熊简直气急败坏,扯住链子一直勒呀勒呀,直到她彻底没了气息,便趁着夜色把她装进一条麻袋,抬进运货的小车,埋在汀澜山后山的树林深处。
那肯定不是纯金的项链,不然早就一把扯断了。
吴文熊后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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