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时候阳光就没有早上那么鲜明,太阳似乎被一只虚幻的手掐住,透出来的光芒都像极了挣扎。
——虚弱的挣扎。
张淙从家里出来,把从张汉马十个兜里掏来的六百块塞进了之前刘恩鸣给自己的那个信封。
他把信封在手里掂了掂,又揣进了兜里。
校服又薄又宽大,冷风也不客气,钻得他通体冰凉,跟从冷冻室里刚出来的一样。
张淙犹豫了一下,在街边找了个肯德基进去,他什么都没点,直接在里面坐到了傍晚,手一直在搓兜里的信封,牛皮纸边都被他搓起毛了。
等天儿擦黑了他才出来,道边就是一个公交站,他眯缝了一下眼睛,在原地站了半天没过去,转身走了岔路口。
第8章长个校霸德行,有个学霸成绩汤福星单亲家庭,他妈在商业大街开了一家宠物“美容理”
店,店名也挺磅礴大气的,叫“宠天下”
。
店面不算大,一楼会客,二楼两间卧室带个厨房卫生间,当成家,娘俩自己住。
一楼布局很简单,进门几个架子,零零碎碎摆着新款的猫狗衣装和各种进口不进口粮食。
给猫猫狗狗洗澡梳妆的地儿在后面用一扇玻璃大门隔断。
大厅里正进门迎面就请着一尊金光闪烁的大财神,汤福星他妈大概是比较迷信,这财神爷下头的灯火一直不断。
也许是神灵真的加持,这店面小小一家,又仗着汤福星妈妈精湛的手艺,生意还真是特别的好。
汤福星每天放学回来都是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兽叫”
中奔上楼赶紧写作业,写完了还得下来帮忙,一个月能有二十五天忙到八九点。
今儿个楼下新送来了一只博美,也不知道这狗崽子是磕了什么药,叫唤个不停,汤福星坐桌子旁边提着笔看一道政治题,被它叫得满脑子都是熊熊燃烧的人道主义思想,落笔却半个字都吭哧不出来。
“吧嗒”
。
一颗小石子儿砸上了他的窗户。
汤福星似乎承蒙大赦,立马撂了挑子,从椅子上呼得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把窗户拉开,脑袋钻出去,脸上被抽了凉风,汤福星看见张淙蹲在一棵叶子全都秃没了的大树底下。
这时候张淙正巧抬起头,从支横八叉的树杈子中看了汤福星一眼。
“我的个乖乖。”
汤福星赶紧关上窗,他套上外衣,拎起桌子上的一张小纸条就准备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汤福星又折了回来,他犹豫了一下,从自己抽屉中的钱包里掏出了仅有的五百块钱。
正准备走出去,他又停了脚步,这回他直奔衣柜,一通翻箱倒柜,终于从里面翻出了一件他的旧棉衣。
汤福星用衣服挡着脸。
这衣服定然是在衣柜里放了好久都没拿出来上光透气儿了,上面全是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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