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那天没什么不同,太阳照常升起,天色依旧透亮,大医胸外科照旧忙得东倒西歪。
一切都卡着齿轮正常运转,丝毫没有要摧毁什么的迹象。
那天晚上冯老开大夜台,没在家。
他家那位高龄产妇,晚上一直喊肚子疼。
虽然临预产期还有一个月,但家里的老太太铁定慌了神儿,她一着急,便带着儿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直接连夜去医院。
谁都不知道悲剧最惨烈的时候会长什么样,就像谁都无法想象刹车声会有多么撕裂。
载着冯老整个“家”
的那辆车,跟一辆大货撞上了。
……张淙再伸手去掏小西红柿,掏来一手空,只有指尖碰上了凉水。
小西红柿已经吃没了。
晏江何说话的时候一颗都没吃,这是全被他给吃了。
张淙有些犯恶心,他怀疑自己咽下去的不是酸甜的果汁,而是腥辣的j8学。
“师母和肚子里的孩子,刚到医院就没了。”
晏江何轻声说。
“刚到医院就没了?”
张淙重复了一句废话。
“嗯。
不过老头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老婆孩子没了的。”
晏江何也有些受不住,他说话更轻了些,“老太太倒是多熬了一会儿。”
张淙干涩地问:“然后呢?”
他本以为没什么更不好的结果,但晏江何却坐在这,用一张嘴,让他知道天到底怎么塌下来。
晏江何说累了,索性仰头磕在椅背上:“医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医生不能给直系亲属做大手术,其中各种原因,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
晏江何:“我也是听我爸说的,那晚的情形很紧急。
整个大医当时唯一有能力处理老太太情况的医生就是老头。
再叫别的医生过来肯定来不及。”
“所以呢?”
张淙脊椎骨忽得一下冰凉。
“所以就把老太太推进手术室了啊。
你说是不是该杀千刀,没人敢告诉他师母和孩子没了,却敢告诉他进手术室救自己亲妈。”
晏江何看了眼冯老的屋门,“真的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开的胸。”
张淙的思想穿过时间,回到几天前那个苍白的医院长廊。
当时他问晏江何,为什么专家墙上没有冯老,晏江何说是因为一台失败的手术。
晏江何说冯老不乐意要那名头。
张淙不准备再问下去,他想他已经知道了结局。
可晏江何却又给他翻了个颠倒:“师父的手很稳。”
晏江何用了“师父”
。
张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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