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太认真了,吓得她一到家门口就赶紧跑,生怕晚走一步就被他留下来吃抹干净。
白水心现在住的地方是市中心地段寸土寸金的顶层公寓,想到回家要面对哥哥,电梯每跳一层,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完了,都怪肖则礼,害她对哥哥的嘱咐明知故犯。
穿过前廊,家里很安静。
自从哥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跟父母决裂,他带着她搬出来住已经过了三年。
父母一开始在她面前对白砚多有抱怨,到后来渐渐的不怎么提起,白水心猜她哥的事业应该已经成功到能够让长辈闭嘴。
至于她跟着哥哥的原因,纯粹是因为父母也不怎么回家,从小只有哥哥管她。
在旁人只言片语中,大约可以推断父母当初是因利益结合,也许试图培养过真心,但遗憾以失败告终。
很不幸,白水心出生在他们的感情正式破裂以后,这导致小时候没父母疼爱的她比起其他人更加依赖哥哥。
白砚,她正儿八经的监护人,掌管零花钱的神。
悄悄摸进家门,还以为至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房间待到晚饭再下来,结果身影刚在客厅露出来,侧头就看见白砚坐在沙发上。
他应该是百忙之中抽空回的家,一身西装革履,鼻梁上少见地架着度数不高的眼镜,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了几行字,同时目光都没移过来就发现了白水心。
“站住。”
“……”
白水心脚步顿住,背影对着他。
白砚即使用最普通的语气讲话也像命令一样,“转过身来。”
“哥,”
她抓着书包带露出小动物般无害讨好的笑容,乖巧转身问,“……很忙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白砚合上电脑随意搁在一旁,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眼,莫名皱起眉头。
“放学这么久,去做了什么?”
“……”
无数有着肖则礼的脸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她挑了其中最单纯的一项坦白,“试卷没写完,被留堂了。”
这是很合理的理由,她经常这样。
但白砚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视线落在她身上巡梭,那是分明察觉到了异样感的目光,只不过他暂时未知由来。
白水心看向哥哥,一时竟然有些心虚。
灯光下白砚的轮廓分明,英俊而深邃。
他望着别人的目光,似乎总是没有将注意力全然落在对方身上,眼眸里似有若无地探究着更遥远未知的事物。
然而当他垂下眼睫时,细细的阴影盖住眼睛,他身上特有的模糊难以捉摸的气质就会笼罩下来,将他的沉稳内敛和冷淡,藏进某种被雨水濯洗过的雾色里。
私心里,白水心觉得白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
因为他们之间血脉相连,长相不可避免的有几分相似,她喜欢他的脸就像喜欢自己不曾拥有的另一部分。
见他不说话,白水心自以为蒙混过关。
“哥,我饿了,晚上吃什、”
“中午那条信息怎么回事?”
白砚突然开口问,他迎上妹妹‘糟糕忘记这一茬’的目光,往后靠在沙发,下颌仰起。
细微动作透露出某种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的轻松感。
“编好理由了么?”
白砚抬手,袖扣在灯下折射出的银光一闪而逝。
他漫不经心望了眼腕表,这是一个表示他有时间仔细盘问她的暗号。
“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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