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发出一个长长的叹息声:“我好累啊。”
“还累啥,事情不都解决了吗?”
“你真是重新定义‘解决了’。”
“那你想咋地,毁你一件35块钱的衣服,你还想不查清楚不罢休吗?”
程舟喝下最后一口豆浆,“田老师,你只是个班主任而已,你不是警察,不是侦探,更不是神仙,不是上帝。
只要你别去想,这事儿就没了——想点开心的,这周末带你去钟头山看日出,给你放松放松心情。”
“去不了,下周有公开课。”
田野怏怏的。
“相信我,不差这一会儿工夫的,适当放松更有益于发挥。”
程舟压根没给她拒绝的空间,“就这么定了,不要放我鸽子啊。”
“喂,你……”
然后程舟就把电话挂了。
抬头看向早餐店门口:“老板娘,再来两个鱼香肉丝包子!”
*
与胃口大开的程舟相对,今天邢者的早饭是白开水就面包。
他非但没有好一点,反而感觉比昨天病得更重了。
之所以谎称“好多了”
,实际上只是不想住进别人家而已。
他甚至觉得这不是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作为一个视障者,他要麻烦别人的地方有很多,他早已习惯了在接受他人帮助后大大方方地说谢谢。
他的抗拒是来自“不想去别人家”
这件事本身,比起去一个让自己非常拘束的地方,他宁愿窝在宿舍硬扛。
反正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电子体温计传来“嘀”
声,他把体温计拿开,按下手柄上的一个按钮,便听语音播报道:“您的体温是40.2摄氏度,体温偏高。”
果然还是在发烧。
邢者伸手探向床头挂的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小周走前给他留的药。
摸到一盒感觉大小形状像布洛芬的药盒之后,他躺回原处,打开了手机上一个叫“bemyeyes”
的软件,熟练地在上面发布了需求。
很快有志愿者接起了视频电话:“您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您好,麻烦帮我看一下这个药是布洛芬吗?”
“对的,是布洛芬。”
“麻烦再帮我看一下用量。”
“好的。
您手机再向左一点,这样我看不见。
对,现在可以看见了,然后药盒再转一下。
好,现在手机不要晃动。”
志愿者顿了顿,然后照着药盒念道,“成人用量是一次1粒,一日2次。”
“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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