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厝似笑非笑道:“是啊,司马深有体会,可龚次辅是肱骨之臣,断不至此才是。”
现今外戚虽暂不及魏党势大,但绝不会被掣肘得抬不了头。
昔日龚太后还是皇后时便手握权柄,一时与天衝帝朝堂同进退,连带着龚氏家族水涨船高。
虽今时不同往日,但毕竟是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世家,地位仍不可撼动。
“魏玠手段通天,这帮太监的伎俩层出不穷,就跟群疯狗一样,谁踩了它们尾巴就跟谁没完没了。”
龚河平轻笑一声,似是不经意地说,“侯爷可有何打算?”
“没法,等着疯狗来咬我呀。”
司马厝很自觉地苦了脸,一副混吃等死样。
有何打算?
谁不知道司马厝当众扇了魏玠一大巴掌让他下不来台,这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了不留余地,来日争锋在所难免。
“侯爷任职京营,当藏锋蓄锐,方为逆流而上之道。”
龚河平提醒道。
司马厝只懒散地笑说:“皇恩浩荡允我洒脱恣意,无功无名乐得自在。”
他总也是见识过了云厂督的老谋深算,知晓了澧都这些官场人满肚子的弯弯绕绕,话锋兵不血刃。
龚河平这可不像是单纯的好言提醒,事出有妖,顺着他的话去保不准会被别有用心地利用了。
不是个明白人。
龚河平见敲打没能奏效,僵硬地笑了笑说:“倒也不妨见见一物,侯爷或许会很感兴趣。”
家仆小厮在龚河平的示意下,迅速将先前妥善放置在一处的黑木箱盒提上来,谨慎地轻放于他脚边。
龚河平伸手在箱面上敲了敲,接着便用钥匙打开箱盒。
神神秘秘的。
司马厝没多少反应地瞧着他,兴致不高。
还能真有什么是他在意的。
“此为连子铳,侯爷可曾见过?”
龚河平将一称火铳提在手中,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道。
司马厝呼吸滞了一瞬,目光锁定其上。
还真有他在意的。
虽朔边冷兵器普遍,但他对于新式火器研制也并非没有耳闻。
连子铳为一种连射式手铳。
铳身铁质,后安木柄,自铳膛中部向后装填若干用纸筒包好的火药,火药筒之间的空隙用引线连接,并在铳身开一个圆孔,垂直插入装着铅弹的铁管[1]。
射程一般在数百步至二三里距离,用于守寨和攻城等战中威力大增。
强国利兵,此为重措。
司马厝从龚河平手中接过仔细端详片刻后,缓缓道:“龚次辅收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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