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贵妃太惑人,皇帝在她身上驰骋的时候,丧魂落魄地想。
他是爱月徊的,直到现在,月徊还是他少年的梦。
可他是皇帝,皇帝无法做到对一个人忠贞,当权者的身子和心应当是分开的,身子纵欲,而心干净透明。
贵妃微微睁着眼,迷茫地看着帐顶。
皇帝在她身体里冲撞,毫无章法地闷头胡干,她偶尔配合叫上一两声算捧场,这就是她的人生。
她不喜欢皇帝,讨厌他的那双桃花眼,讨厌他虚张声势的语气,讨厌他总穿着妆缎的衣裳,甚至讨厌他嘴里的味道……贵妃?不过是有了头衔的妓女,扒下这层皮,还剩什么?在和皇帝做这种事的时候,她只有想着西洲,才能调动起一点热情来。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念念不忘。
至于这皇帝,怕是天底下最恶心的男人了,越是位高权重,越有奇怪的癖好。
他的手闲不住,上下乱窜,作贱起女人来,叫人十分不适。
每回完事儿爱往她嘴唇上抹那腌H东西,她得用很大的气力去忍耐,才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
皇帝倒在一旁气喘如牛,这时候的一国之君像只酒足饭饱的猪,再高贵的男人在床上也不过如此。
她披上衣裳,起身到偏殿洗漱。
站在铜镜前照,脖子上点点淤痕那么碍眼,她使劲蹭了蹭,可惜蹭不掉,便随手蘸了粉来盖住。
其实她有时候也觉得丧气,她敷衍皇帝,使尽浑身解数去刻意讨好,但梁遇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好像从来不曾改变过。
世人不多说了,男人间再深的感情,也敌不过女人的枕头风么。
若不是这话不准,她就要去怀疑,皇帝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梁遇了。
唉,这些都不去说他,目下最遗憾就是进宫两个月,侍寝无数次,一直不能有孕。
倘或能怀上个皇子,那这孩子不光是希望也是救命稻草,至少让她清净上十个月,十个月之后就可慢慢图长远之计了。
所以她需要一个孩子,不管是谁的孩子。
无聊地收拾完了自己,她又返回正殿,还没进门就听见皇帝震怒,似乎又在怨恨内阁掣肘。
“命梁遇赶紧平定了两广的事儿,速速回京。
那个叶震既然不成就,两广总督换人就是了,朕不信他敢扯着大旗造反……”
有了皇帝这句话,就是天给梁遇借了胆儿,他可以凭着喜好来处置两广的动荡局面。
虎跳门检阅水师一行,出发前另备了一队人马,必要时候扛着叶总督的名头来搅浑水。
不过才到演练场,杨愚鲁便把皇帝口谕送到了,令梁厂臣“不及奏上,可便宜行事”
。
梁遇冠服端严坐在高台上,头顶巨大的华盖伞裙飘拂,遮挡了刺眼的阳光。
他倚着绿竹引枕,将手书卷起来掖进袖袋里。
眯眼朝下看,一侧是硬着头皮暴晒的官员,另一侧是家里死了好几拨人,还要忍气吞声作陪的叶总督。
水师检阅?这位京里来的大官儿就是在找麻烦,有意给人小鞋穿。
连塘绿营的参将两眼盯着对面高台,“这阉贼懂什么水师,不过瞧瞧好多大船,好多兵勇罢了。”
边说边侧过头对叶震道,“制台,人手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制台一声令下。”
叶震面色凝重,慢慢深吸了口气,“以炮声作号令,连他身边的人一块儿办了,不许有一个漏网之鱼。”
树碑立传的向来是胜利者,只要擒获了梁遇,到时候怎么向朝廷回禀,就是后话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专注地望向高台上的人,连塘绿营仅仅只是其中一路。
叶总督掌管两广不是一日半日,待到亟需之时,自然有神兵天降。
轰然一声,水师的炮响了,在港口外的海面上激起几丈高的水浪。
炮声之后又有火铳声传来,一时此起彼伏连成一片,要是不留神听,还以为是周围山峦震荡的炮声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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