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官营,利用垄断特权牟取私利,盐价极高,利润十分丰厚令人趋之若鹜。
而河南一带的草莽之辈聚集形成“盐帮”
贩运私盐以图牟取巨利,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与之合作者间的竞争不可谓不激烈,看就看谁的拳头软硬,能给出足够的倚靠和筹码。
而魏玠踌躇满志。
“义父定能旗开得胜。”
云卿安自是对台面上的谀词顺手拈来,只是这回连魏玠都听出了他的敷衍。
思及云卿安近日来都不大好的状况,魏玠倒没多说什么,淡淡嘱咐了句便与他分别。
云卿安望着魏玠渐渐离去,眸光也暗了下来。
脚下是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光,回首时是那被袅袅雾气笼罩着看不真切的琼台殿宇,而檀香木雕刻成的飞檐龙凤腾云欲飞,不宥于室,不居一隅。
欲仙欲死仅一瞬,过客逢迎,点到即止。
可潇洒快活,可宴请四方,可浪迹满桌,如轻舟穿云点水,行千里路而不与江多言。
他本就明白的。
司马厝从殿廊而过时,似乎在不经意间偏头遥遥地望了云卿安一眼,又好似谁也没有看,神色淡漠而从容,身形在散朝同行的众勋贵朝臣中若隐若现。
其后方不远处忽有一贵女打扮的姑娘轻唤出声,提裙逐着司马厝。
司马厝闻声回头时,同行的人识趣地退下了。
陆可意眨巴着眼睛,颇有些气喘吁吁,跟随她的侍女匆匆追上来又停下了。
“你的,给。”
陆可意也不耽搁,说着便打开手中的绢帛,里头包裹着的赫然是一盒失色的旧胭脂。
那白琉玉刻螭粉盒周边的折枝纹路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却承载了红颜旧。
司马厝目光一柔,抬手将之接过,“多谢。”
陆可意摆摆手,不以为意。
她原本是进宫省亲的,刚从苓贵人殿里出来,恰好在路上捡到了一物,故追上前去将之还给失主。
只是陆可意心存着疑惑,本想问个究竟,在这会一抬头看着司马厝的脸色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想必是他很珍视之人的,问则唐突。
洁练飘零久,而沉没得无声无息。
云卿安收回视线,敛眸压下了翻涌的思绪,若无其事地转身随岑衍行出宫门,袖袍中蜷曲的指尖却是嵌进了肉里,一抽一抽地发着疼。
是自私,也是耽误。
宫道上渐传来车辇驶动的声响。
“督主,是回府还是……”
岑衍探问道。
有区别么?
“东华门。”
云卿安说。
车辇停下,驭夫恭敬地躬身施礼,旁牵着的竟是照夜白。
它被褚广谏洗的很干净后又还了回来,依旧是一尘不染,意气生骄。
唯独在那马身后靠近臀尾部的地方多了一处张牙舞爪的纹身。
像是明晃晃的,侵者扬,恶劣又霸道。
云卿安的呼吸骤然间急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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