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认为婆婆把闫然惯坏了,学习不好也就罢了,但人却越来越叛逆,家里花了多大的心力和多少钱让他去上省里最好的私立中学,他居然敢说不去。
婆婆则认为李梅过分凶悍,把她儿子管着她没办法,但经常打骂孩子这一点,怎么能行。
李梅看婆婆担心跑了的闫然,她虽然也担心,嘴里却说“然然居然敢跑,这么大热的天,让他中暑算了。”
到底还是不放心,就叫了保姆杜阿姨“去把他叫回来!”
这么大夏天,胖子都不爱运动,闫然的奶奶和妈都胖,在家里都不想动,杜阿姨一个人从四楼下来了。
她一路走一路蹭,到了楼下,正好听到萧爸爸叫“杀人了”
,当即拖了楼道口的公用大扫帚跑了过来。
曹俊被几个人一起制住了,想翻腾也不行了,只是他打了萧爸爸几下子,也被萧爸爸一顿好揍。
杜阿姨听到萧爸爸说曹俊杀了曹家奶奶和外甥女,还挟持闫然后,就嗓子一放开,大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啊!
曹俊杀人了!”
这下,全小区的人都被惊动了。
这个年代,小区里大部分住户还是相识的人,一有什么动静,都会跑来关注,不像后来对门邻居不相识。
曹俊被很多人绑了起来,又有人打电话报了警和叫了救护车,小区旁边就有一个派出所,警察在两三分钟内就骑着车过来了,救护车也在赶来的路上,应该能马上到。
警察一来,曹家两人被杀的事很快就侦破了,认定是曹俊所为,而有杀人前科和吸毒史的曹俊也并不否认。
大家都去关注罪犯曹俊和遭遇惨案的曹家了,闫然呆呆坐在绿化带里,一时倒没谁关注他。
他一向也是这样没存在感,虽然在家里是家人最关注的对象,生一点事都要被家人教育一通,但在外面,却没有谁会去关注他。
小区里小孩儿不少,每次期末考试完,大多数小孩儿都会被问考得怎么样,而闫然连这份待遇也没有。
闫然是被萧子翀从绿化带里扶起来的,在摔进绿化带的过程中,他的额头磕在绿化带边沿的砖头坎上,磕出了一个口子,血从口子里流出来,流了满脸。
闫然摔得头晕目眩,血流下来,他不仅没感受到疼痛,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受伤了在流血。
萧子翀倒是被吓了一大跳,见曹俊被制服了,他就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从包里拿出了纸巾,给闫然擦脸上的血,不让流进闫然的眼睛里。
闫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萧子翀,萧子翀白皙的脸上带着热汗和潮红,眉目幽黑,里面好像永远都带着沉稳和坚定,又如秋水长天辽阔,皎月升空一般纯净。
闫然想,他永远也不可能做到像萧子翀这样。
萧子翀敢来面对曹俊救他,而他却连反抗曹俊都不敢。
闫然瞬间心跳如擂鼓,一面对萧子翀有无尽的向往,一面又自惭形秽,感觉还不如刚才就死在曹俊的剪刀下更好。
这种受虐和抑郁倾向,反而可以缓解他刚才的紧张。
他经常只能从“我反正不可能更糟糕”
里得到平静。
萧子翀现闫然一直在愣,他担心地问“喂,你是不是头晕?”
闫然呆呆地点了头。
闫然的奶奶和妈都跑来了,看到自家孩子出了事,闫奶奶哇一声大叫后,就开始大声咒骂曹俊该死,又骂没有教育好后人的曹家。
李梅倒是镇定很多,赶紧来检查闫然的情况,现他除了额头上的伤口,就只有胳膊上有一点擦伤,她暂时没看到闫然背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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