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脸上多了皱纹,脸色蜡黄,带着疲态,看着挺可怜的。
她低头,从包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他“我的经纪人,有什么事就联系她吧。”
陈锋看了一眼名片,并没有接,低低叹了一声“小妤,我生病了,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想补偿你。”
见他不接,白妤便把名片收回包里,轻笑了一下,语气轻快的调侃“补偿我什么?房?车?钱?不好意思,我不缺。”
陈锋红着眼眶,声音有些颤抖着说“我知道你恨我,不肯原谅我,我只是想在我有生之年,尽一尽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她挪开目光,望向云雾缭绕的远处,“不必了,父爱这个东西,太虚渺,我不需要。”
说罢,她没有再看他,绕开他离开了墓地。
她走得急,连踩了好几个水坑,打湿裤子,湿哒哒的黏在腿上,十分不舒服。
她走到停车场,凭着记忆找她的车,可是越着急,越是找不到,焦虑中,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
黑色西服,撑一把黑伞,怀里抱着一束白色菊花,踏着初春的雨水,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这不就是,不久前“被误会”
还对她念念不忘的人?
堆叠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她讥讽的干笑了一声“来给高中同学妈妈上坟,你是不是过于热情了?不怕被误会吗?”
他抿唇看了她一会儿,声音低哑着说“阿姨对我很好。”
她的心跳忽然一滞,眼眶酸,“不用你假好心。”
她没有再看他,从他旁边经过。
他忽然扔了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抓的很紧,她挣了又挣,却无济于事,只好垂着手臂,哑声说“放开我。”
他轻叹一声“我送你回去。”
她红着眼睛看向他,眼底渐渐蓄起水雾。
那蓄在她眼底的泪水,犹如一双无形的手遏住了他的心,痛到连呼吸都停滞了,手也仿佛被烫到一般,蓦地松了开了她。
她收回看他的目光,看到尤臻撑着伞出现在不远处,她朝尤臻走去,上了一辆浦城牌照的商务车。
回酒店的路上,尤臻知道白妤心情不好,不敢轻易和她说话。
商务车在大堂外停稳,白妤戴上墨镜,迈着长腿穿过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
被簇拥在人群中、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看到了她,虽然墨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不顾身边的成群的工作人员,自顾拿出手机拨出电话“你偶遇成功了吗?我看到一个人,很像她。”
白妤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换下潮湿的衣服,包上一次性浴缸套,然后打开热水。
房间的电话响了两次,她走到电话前,捞起电话线便拔了下来。
紧接着,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号码,显示所在地是浦城。
她从来不接陌生来电,调成静音便去洗澡。
两个小时后,她裹着睡袍在床上躺下来,拿起手机,看到来自同一个号码的四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未读短信老同学,别不接电话啊,我是沈黎。
沈黎,好遥远的名字,记忆裂开了一道缝,出现了一张模糊脸,渐渐清晰。
高三时,他们曾同窗一年,那时候她和萧穆何是同桌,沈黎就坐在萧穆何后面。
沈黎是萧穆何的小,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因为萧穆何的关系,认识了他身边的一帮朋友。
萧穆何这个人,外冷内热,朋友不少。
他的朋友们都很热情,对她也很好。
后来他们分手了,和他断了联系,和他的朋友们自然也没有再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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