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就微微一笑,“累只是借口,我们还是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鲁盼儿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就没了,拿出英语课本跟着杨老师读了起来。
她本来只想读上一会儿就回家,但是学习起来就忘记了,把学过的课文都跟着老师读了几遍。
“你的语言天赋很好,”
杨瑾教得也很舒心,鲁盼儿聪明又努力,早将所有的字母和单词都牢记在心,现在只要稍一指点就学通了,看看时间,“今天就到这儿吧,再多你一时也接受不了,明天我们再接着学,。”
鲁盼儿果然也觉得疲乏,又重新想起爸爸的话,“杨老师,你赶紧回去睡吧,我爸说明天要收水稻,我们也都要下田。”
在鲁副书记的心中,粮食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杨瑾年少时很不以为然,但是到了农村,亲手参加耕种,他就完全明白这种朴素的想法一点也不错,粮食正是一切的基石,“正是,我也要回知青点了,先送你回家。”
鲁盼儿跟着杨老师走出学校,“我不用送,路都熟得很,就是天黑也一样找到家。”
杨老师哑然一笑,“读了一会儿英语,我就忘记我们在红旗九队——按西方的礼节,男士有责任护送女士的。”
女士?鲁盼儿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杨老师竟然说自己是女士。
平时大家是不会说“女士”
这样的话,不过刚刚学的英语里有一个单词iss的意思就是女士,是对未婚女子的称呼。
虽然有点奇怪,鲁盼儿却很高兴,莫名地高兴。
杨瑾说过后有点儿窘,这样的话似乎不适合在学生面前说,可他下意识就说了——其实鲁盼儿还是孩子,不,也不能说是孩子,她现在已经成了大姑娘——那就更加不应该这样说!
再追究下去,杨瑾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送鲁盼儿,路很近,非常安全,队里的小孩子们整日在外面玩儿都没有事儿,家长们也不管。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对,一定是因为读了英语的原因!
于是他就又严肃地告诫鲁盼儿,“你现在读得还不够熟,跟我练几天并不够,回学校后一定要常听录音。”
“我知道了,”
鲁盼儿也就收起了因为“女士”
而引起的兴奋,心思重新回到英语上,“杨老师,北京的中学都教英语吗?”
“那时候我们学的是俄语,我的英语是跟着父亲学的。”
杨瑾笑着告诉鲁盼儿,“我父母都留过学,所以我很小就会英语了。”
“留学?”
“就是到国外去学习。”
鲁盼儿眨眨眼睛,“到国外学什么呀?”
“很多东西,只要我们不会的,就都要学。”
杨瑾说到这里就笑了,“你在襄平高中的时候不是也对许琴说过,还把她驳得哑口无言……”
鲁盼儿就笑了,“当时我就想到杨老师了,明明你已经懂得那么多却还是经常看书学习。”
又问:“老师,你跟外国人说过话吗?”
“说过。”
“真可惜,我们这儿没有外国人。”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也没有,而且,将来你也可能到国外去,那时就能见到许多外国人了。”
以前,鲁盼儿想象到最远的地方就是北京,而国外,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我能去外国吗?”
“我想能的,”
杨瑾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能的。”
九队没有多大,几句话之间他们就到了鲁家门前,杨瑾就说:“你回去吧。”
鲁盼儿就回了一句,“goodnight”
黑暗中杨瑾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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