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哎呦呦,”
余家老宅,余老头终于不复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因为疼痛哎呦呦叫个不停。
至于余老太,也没有平时那么凶神恶煞了,反而抹着泪,不停的埋怨,“你说你,好好走点路都不小心,像是鬼迷了心窍似的,拉都拉不住往四五米高的山坡下冲,结果现在好了,腿断了,人也遭罪了,安逸了吧!”
“这是我愿意的吗?”
余老头额头冒汗,脸色也非常不好。
摔下山坡他也不愿意,就像余老太说的,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等回过神来,他人已经摔了,腿也断了,再多的后悔也无用了。
余老头嘴里苦涩,暗自嘀咕,莫非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尽管心里有这种想法,余老头还是训斥余老太,“还有,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什么神啊鬼的挂在嘴边,不知道牛鬼蛇神都是假的?在家里说也就算了,要是在外面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废话少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敢说自己,要不是看在余老头腿断了的份上,她一定会让这死老头子明白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余老太火,余老头就像一个受惊的乌龟,立马缩回乌龟壳里,不说话了。
沉默的气氛让余老太心里不是滋味,她干脆把炮火对准了别人。
“老二媳妇,你是死人啊!
没见着你爹难受的很,不晓得去催催你杨叔啊!”
“老三媳妇,你要懒死吗?没看见你爹身上全是土,不晓得打盆水来我帮他洗洗呀?”
“一个个全都笨的要死,戳一下动一下,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上蠢笨如猪的你们,你们笨不要紧,可别遗传给我孙子们,要不然,老娘一定要弄死你们。”
要说泄心里的怒气,余老太自然是把qi口对准了两个儿媳妇,毕竟,家里就这两个人是外人,不骂她们骂谁?
至于张牡丹,已经习惯了余老太的谩骂,无所谓了,不过她还是匆匆往外跑,免得被余老太逮住了把柄。
蔡红心里倒是很不满,她作为余老太疼爱的小儿媳妇,又是余老太的远房姑侄,平时可没被余老太骂。
不过,再不满又怎么样?现在余老太就像一个怒的母老虎,周身的怒气让人看着就怵,更别说顶撞她了。
蔡红只能老老实实的打水,又很聪明的向余老太要粮食煮东西给余老头吃,只不过,她这心里,还是难免骂余老太是个母夜叉。
没过多久,老二余耀民终于把稻香村的赤脚医生杨保国领回来了,一看到他,余老太就着急的说,“杨保国,你快帮我家老头子看看。”
杨保国:……虽然他和余老太是同辈,可余老太喊句二叔也要好听些吧!
直接喊自己的大名,好牛啊!
莫非余老太还当自己是营长他妈,他难道忘了,他最出息的大儿子已经战死了吗?
可不过就是一个称呼,杨保国心里小心眼,却不好和余老太计较,只能臭着一张脸不说话。
沉默着为余老太检查了,杨保国才说,“老哥腿断了,很严重,我医不了,还是送去县医院吧!
不然,以后老哥的这条腿就好不了了。”
听到可能会变成瘸子,余老头心里一沉,他今年才五十,以后日子还长着,若是这么断了腿,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不行,自从儿子当兵之后,余老头就一直被同辈的人羡慕着,他风风光光半辈子,要是成了瘸子,别人还不得笑死他。
想到以后别人看他的眼神全都会变成同情,余老头就觉得心里像被堵住了,难受极了。
治,必须要治,他绝不能成为瘸子。
结果,余老头才这么想,余老太马上就打他的脸了。
“什么?要去医院?那要花多少钱啊?不行,不行。”
一提到要钱,就像要余老太的命,她立即跳脚,拿出了撒泼的气势,完全忘了受伤的人是和她度过大半辈子的老伴。
杨保国也怒了,“怎么的不行了?钱有我老哥的腿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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