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父子见面,说不了两句总要扯回当年谈恪自作主张退学的事情上去。
谈恪年轻气盛的时候还会和谈启生争辩几句,后来他就什么都不说了。
“你这一天天吆五喝六,前面后面都有人跟着,看着好不威风,实际上有没有生产出一件真实的东西?人家行商是制造产品丰富市场,你这干些什么?”
谈启生拍着沙又开始翻旧账,“你不想学物理,那你也去干点有意义的,有利于社会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啊?一天到晚钻进钱眼里面,投机倒把,乱中取益,我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谈家祖祖辈辈有你这样的吗?”
谈启生越说越来气“小时候你还说要当个物理学家,结果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觉得搞物理穷没前途,转身就去赚钱了。
国家社会培养你那么多年,是叫你干这个的吗?”
谈恪不说话,抱着胳膊就那么听着。
谈启生这两年从一线退下来,身体又不好,脾气越暴躁。
谈恪除了闭嘴听着,别无他法。
“还有那个小博士,才多大,二十岁?”
谈启生猛咳一声,“你多大了?你好不好意思和人家在一起?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早早滚蛋,不要耽误人家孩子!”
“谈恪没有耽误我。”
谢栗站在门边,昂挺胸,掷地有声,像个要上刑场去的义士。
肖助理跟在后面,哭丧着脸快给这位祖宗跪下了跪下了。
他把谢栗领上来,本来是要带去另一间会客室安排他等着,没想到这小祖宗自己蹿到这边来,还不怕死地一头冲上战场前线。
谢栗一开口,谈启生就哑火了。
他盯着谢栗看了半天,愣没说出话来。
谈教授是有修养的,骂自己儿子没有心理障碍,但骂人家的孩子,还是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又乖又听话的孩子,谈教授干不出来这种事。
谈恪站起来,走过去牵着谢栗的手把他带进来,顺便给了肖助理一个眼刀。
肖助理心里登时一凉,已经看见自己的年终奖插上翅膀飞远了,强忍着泪水退出去关好门。
谢栗被谈恪拉到沙旁边坐下。
他还急着替谈恪说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爷爷,谈恪没有耽误我。
是我先喜欢他,向他告白的。”
他话音一落,谈恪和谈启生都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可不么,谢栗今年二十,谈启生快六十七了,胡子头都白了,隔了两辈儿还有的找。
这要是在公交车上遇到了,可不就是得给老爷爷让个座吗?
谈恪心酸得直想叹气。
看看,老头子忙到三十多岁才有了大儿子,这大儿子又三十了找个小朋友。
到最后就是这么个下场。
谈恪捏捏谢栗的手“栗栗,你应该叫伯父。”
谢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闹了多大一个笑话,快尴尬死了,脸一红,小声说“对不起,我一不小心顺嘴了。”
谈启生这下可乐了,露出今天第一个笑脸,就差要拍巴掌“好啊,顺得好啊,就喊爷爷嘛。
你的年纪这么小,可以喊爷爷嘛。”
谢栗看谈启生笑了,又觉得这老教授没有在礼堂里见面时那么可怕了,鼓着胆子要替谈恪说话“是我先向谈恪告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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