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清芷默不作声,突然抬手打开了遮挡在头上的伞。
冷笑了一声方才抬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不成?我从你身边溜走,现在落了如今的境地,你觉得开心了所以特地来奚落我的,亦或是为了在我面前想要展示你有多宽容,还能容我回去。”
“不要说气话。”
胤禛眸光落在她单薄的衣着,从身上解开了狐裘大氅便想披在她身上,却是在刚要触及的那一瞬,年清芷突然躲开了,眸光里渗透出恨意,“自从那一日,我便对你的触碰感到厌恶至极。”
胤禛颀长的身子一颤,手上的动作顿住,眸光与她的眸光触及,那浓浓地不断渗透出来的恨意让他无法闪躲,心中的某一角似乎碎了一块,他却是硬生生地忍住心中的痛意将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
他艰难开口“你一次一次回来,我原以为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那一夜他虽是喝了酒动作粗暴了些,可她却是没拒绝,他原是以为……
厚重的狐裘大氅笼罩在身上,温暖得让年清芷几乎以为冻僵的血液重新流淌,周身都是他的气息,那般熟悉温暖。
她鼻尖一红几乎要哭出来,尖细的指甲却刺进手心间。
年清芷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还不是在外头混不下去了,所以我才回来。
你以为我想回来吗?可是在你身边,我才能享受荣华富贵。
可惜我却是没忍住旁人的诱惑,甚至还想入宫当妃嫔,没想到皇上竟是丝毫不顾年旧情直接将我贬至此地。
你现在明白了吗?”
胤禛眼神涌动,扣紧她纤细的手腕,“我不相信。”
最危难的时刻她都愿意回来陪他,要他如何相信她是为了荣华富贵。
他虽是不明白为何此次清芷见他要恶语相向,可他却是一句一字都不相信。
“你不要碰我,我觉得恶心!”
年清芷猛地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踉跄了几步,不去看他受伤的眼神狠狠地说道“你是要我说多少次我讨厌你,不想见你,你才肯相信。”
胤禛沉默良久,“至少让我带你离开,到时候你若想离开,我便送你离开,至少不必在此受苦。”
“孝懿仁皇后是我害死的。”
年清芷突兀地冒出了一句话。
胤禛话语有些急促,为她辩解道“她明明是病死的。”
“春菡是我找来的,我一步步诱引安嫔敬嫔进入陷阱,成为我的爪牙对付孝懿仁。
我虽是明面上帮着你额娘,可我是帮着我自己。”
年清芷扯了下嘴角,声音低哑“若不是你额娘要我陪在你身边,若不是太皇太后那个老东西叫我日日夜夜为她抄经祈福,甚至死了还不忘拉着我守陵,我该是第二个佟佳皇贵妃、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胤禛一窒,胸口有了起伏,“年清芷,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什么。”
“我知道。”
年清芷抢过话茬来,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认输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失败的一生,我终究是被你们母子俩害惨了。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胤禛的脸本就白得难堪,如今连唇也没了血色,眸光一点点湮灭。
他深深地看了眼年清芷,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康熙三十四年二月初三,宫廷丧钟敲响,钮钴禄贵妃无声无息地薨在了储秀宫,死于毒杀,却是翻遍整个储秀宫都找不到毒的来源。
次日掖庭某处的大通铺上,名叫“七月”
的宫女同样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
无人知晓是“七月”
日日夜夜将毒洒在水中,浸泡着钮钴禄贵妃的衣物,那毒无色无味慢慢沁入衣物中,那毒潜移默化地渗入骨髓。
自此“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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