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青青的询问,那张三爷哈哈一笑不答反问“叶小姐,大盛昌成立自今,也有四十余年了,这四十年来,还从未有人上门“吃局”
吧?”
“虽说来得晚了点儿,可今儿这不就来了吗?”
王青青皮笑肉不笑也打了个哈哈。
“叶小姐年轻气盛。”
张三爷嘿嘿一笑“您抽空打问打问,自打张某人我来到津门卫,这些个要从码头走货的商号,哪家不被抽份子?”
张三爷的话令王青青悚然一惊,细一翻原主的记忆,果然大盛昌由始至终从来没被人吃过局,在码头也未被人抽过份子,在这混混横行的时代,大盛昌的待遇简直令人不可思议,这却是为何?
“难道,我大盛昌得了三爷庇护?”
王青青又翻了一遍原身的记忆,她确定原身的记忆里没有眼前这个老头,换言之,原身压根不认识这个张三爷。
既如此,吃遍半个津门卫码头的张三爷,为什么独独放过了大盛昌呢?
“然也。”
张三爷露出他那招牌呵呵笑“大盛昌的货在码头上装卸,折损向来极少,叶小姐,是也不是?”
时下商号把货物运送到码头周转时折损多,多半都是这些负责运送的脚力捣鬼,货物到了他们手上,折一成是运气好,折两成是正常现象,折三层的也不是没有,甚至故意给商家焚烧了或者浸水,导致商家一批货全损的情况也偶有生。
这些脚力如此可恨,商家却也不敢反抗,否则自家货物连码头都进不去,这些脚力抱头聚团,形成一个个团伙,一个团伙霸占一个或几个码头,连朝廷的货船都要任他们盘剥,更何况是普通的商号呢?那必定是认栽了事儿。
大盛昌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滋扰,王青青神色凝重地点头“确实。”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自古达官贵人就看不起我们这些靠下九流行当谋生的人。”
张三爷冷笑一声“哼!
我们要是有那上九流的出身,谁还会去做下九流的行当?”
“这世人不肯给我们一个公平,可我这心里自有一杆秤。”
张三爷看着王青青道“自打四十年前我进了这脚行,打过交道的雇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唯有寥寥数人把我们这些脚力当个平等的“人”
看,大盛昌的叶老爷就是其中之一。”
“叶老爷尊重我们这些苦哈哈,把我们当个“人”
平等对待,他出了钱,我们就好好给他扛活儿。”
张三爷脸上浮起一丝讥笑“那些把我们当牛马牲畜的,我就好好给他尥蹶子,畜牲么,哪能听得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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