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焕,来盛京做什么?!
萧缭和赵不凡齐刷刷地看向庭院中以剑鞘抵地,站如松柏山岳的剑客。
他来盛京到底是做什么?刺杀陛下?还是推倒众生塔?无论是哪一项,都无异于蚍蜉撼树!
庭院内死一般的沉寂,唯有北风卷起簌簌下落的飞雪,一点点地飘落在谢景焕的上,乍一看宛如生出了银。
谢景焕抬头看向众生塔的方向,到盛京的这些天,他每日都在看那座高塔,也尝试过闯塔,但是那座高塔的四周有顶尖的皇族暗卫,他无法在重重的守护下,不动声色地带走明歌。
如今师父病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是为了明歌?”
萧缭有些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这个名字这些年一直是帝宫的禁忌,无人敢在陛下面前提及,秋慕白独占着众生塔,也独占着塔中人,包括她的一切。
萧缭甚至觉得陛下越来越偏执病态了,就算疼痛入骨,无法安眠,宁愿不上早朝也要去看明歌。
那是他的毒,也是他的药。
萧缭用宽大的袖摆扫了扫石凳上的落雪,坐下来,捶了捶有些酸疼僵硬的腿,淡淡说道:“年纪大了,到了天寒地冻的时节,一受冻就犯腿疾,你们且站,我得坐下了。”
谢景焕抱着剑,足尖点地,跃到积雪之上,盘腿坐下,整个人和冰雪融为一体,宛如冰雕。
赵不凡见他坐在积雪之上,积雪纹丝不动,顿时暗惊,谢景焕只怕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大剑师的境界,这些年,好像他从未真正地出过手,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强。
赵不凡看了看捶腿的右相,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剑客,敢情这两人真的是来叙旧的?只有他一个人担惊受怕,吓的半死?
赵不凡看了看屋顶,谢氏的暗卫和军中箭弩都已经消失,整个庭院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这是离开的最佳时机,但是该死的,他并不想走。
萧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没走的赵不凡,人呐,总是要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这座庭院,这个局,他选择留下,日后便无法脱身了。
“明歌这些年在塔中清修,过的很安静,无人敢去打扰。
如果你是担心明歌,我可以帮你送信进去,看明歌要不要见你。”
萧缭将冻僵的手插进袖笼里,淡淡开口道,“只是她未必愿意见你。”
明歌连他都不见,自然不可能见谢景焕。
她越是在意谁,陛下越是嫉妒,越是要那人死。
不见最好。
“她不见你,是不想见你,不见我,是不能见我。”
谢景焕睁开眼睛,看向面前权倾朝野的右相,目光如炬道,“萧缭,你这些年心中可曾有愧?”
萧缭微笑:“不曾。”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当下最好的一步,是对他,对谢氏,对九洲百姓都最好的一步。
他对得起天下朝堂,对得起萧氏一族,对得起百姓,独独对不起昔年的挚友,谷霁、风眠洲、明歌……
谢景焕低低一笑:“很好。
不愧是权倾朝野的萧大人,所以这些年过去了,他们死的死,囚的囚,埋的埋,唯有你站在了权力的顶端。
我终究不懂看人。”
萧缭沉默,许久淡淡说道:“你在盛京的事情诸多势力都知晓,陛下病重,想必这些天不少世家大族都在暗中联系你,欲跟你结盟,想让你成为你师父那样的一柄刀,一柄改换天地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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