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没打架,聊天来着。”
“放屁,聊天这么兴师动众,聊什么?密谋颠覆地球吗?”
“哎,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是不是以前就进来过一次,穿蜘蛛侠衣服的那个……”
“这是管制刀具吧?这谁的?还有这个……桃木的,底下刻了个‘急急如律令’的这玩意,这又是谁的?属于封建迷信道具吧!
刚严打了一批,你们还搞!
还搞!”
“不是封建迷信,误会,”
于严一脑门汗,赶来双手请走了那把桃木剑,一转头,额角青筋暴跳,“好不容易我今天没值班,还以为今天是平安夜!
喻兰川我真服了,自从认识了你,我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喻兰川一脸官司地翘着二郎腿:“说多少遍了,我是正当防卫,你们什么时候能完事?人员冗余,办事效率低下,我晚上还有工作要才处理呢,需要我打电话给律师吗?”
于严快给他跪下了:“大爷!
都到这了,你能不能消停点,别找事了?”
旁边赵长老也是一张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嘴脸,撇着一张鲶鱼嘴,一言不发,全让手下小弟替他说。
焦头烂额的值班民警气得要发疯:“现在人都这么牛逼了吗?刚才那个是高级金领,满口要找律师!
这边一个退休职工也是一脸睥睨凡尘!
您老怕不是退休职工,是退位的太上皇吧?我要不要跪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啊!”
“那个……”
甘卿在派出所门口探了个头,“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她带着王嘉可没法随便扒车,坐公交没零钱了,只好先打车回一百一附近,把王嘉可押在车上,自己去喻兰川车里取外衣和钱包。
刚受过创伤的王嘉可被迫和陌生的出租司机独处五分钟,哆嗦了一路,到派出所门口都没缓过来,就被“女侠”
出卖了。
甘卿把她往民警面前一推:“我把这位找回来了,请问能换几个人?”
百忙之中出来接待她的民警被这种交换人质的土匪作风惊呆了。
于严:“……”
心累成渣。
好一番兵荒马乱,除了几位随身携带管制刀具的,其他人都给放出来了,在寒风中泾渭分明地站成两排,各自等车来接,几乎每个人都举着电话。
喻兰川叫了出租车,跟家里惴惴不安的高中生交代了几句,韩东升慢声细语地跟周蓓蓓道歉——因为岳父的宝剑被民警没收了。
闫皓给江老板发信息,说自己快回去了,张美珍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一会,转头又按灭了。
旁边被门徒围着的赵长老大概是接到了儿女的电话,一扫之前强抢打狗棒的嚣张,低声下气地跟家人说话:“天太冷……手机自己关了,我没看见……哎,这就回去,就回去,明天能陪妞妞去幼儿园,不耽误,放心吧……”
田长老插着兜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这年纪的人,年轻的时候是苦练过功夫的。”
张美珍忽然轻轻地说,“那会可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啊!”
甘卿酝酿了一半的喷嚏被她打断,眼泪汪汪地回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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