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姑姑上前搀扶着她坐下,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她叹了一口气道:“小姐,你失态了。”
南善宜闭了闭眼睛,她没控制住情绪。
不是因为他夜闯荣安堂,而是因为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和怀疑,可自己明明没有错。
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是不是那里的人都这样,即想要别人肝脑涂地的忠诚,付出;又生性多疑,凉薄自私。
片刻她抬手撑住额头,委屈道:“姑姑,我后悔了。”
“也许我当初不该插手这件事的。”
谢洛书总是让她想起一些人,一些事。
可明明他和她在此之前素未相识,难道就因为他来自长安,是天子近臣吗?
心中自嘲,南善宜想,怎么如此懦弱,和长安这个词有关系的一切对她来说就是诅咒,也许要死了才能摆脱。
看她如此痛苦,玉佛姑姑上前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前,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温柔安抚:“可是重来一次你还是会插手的。”
“我家小姐是嘴上说着后悔,下一次看见生民疾苦还是会出手相助的人。”
“因为你身上流着南家的血。”
“所以生来就有守护苍生黎民的信仰,只不过是方式不同,但你和侯爷他们一样,只是殊途同归。”
她笑着捧起南善宜的脸道:“所以他们一直为你感到骄傲。”
南善宜闻言重新靠回她的怀里:“我想外公他们了。”
“好想好想。”
每当她深陷回忆,痛苦的自我折磨的时候,她就会想他们。
因为这世间爱她的人,只有他们了,也是他们留住她的。
也只有他们能让她毫不保留的爱着,深信着。
于她而言,他们是理由也是后盾。
…………
将军府,格将小心翼翼的跟在谢洛书身后,不远不近,主要是自家主子身上的气压太低了,生怕惹他不悦,害的自己倒霉。
他这样想着,却见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谢洛书转身,沉着脸道:“盯紧南府,任何行踪都别漏了。”
他这会着实憋屈,想让自己别和她计较,却还是忍不住,之前的压抑确实没有了,却被她气的不上不下的,还拿她没办法。
躺在床上,脑海里回忆她蹙着眉让他尽管去查的样子,他只想到一个词,倔强。
他还没说什么,她就跟个刺猬似的,胡乱扎人。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是这样,倔强的要命。
和刺猬不一样,她的刺是藏在里面的,平时看起来温柔无害的,生气的时候就开始疯狂扎人。
想起她毫不犹豫的那句“我不是信你”
,谢洛书只觉得更不舒坦了,他想问她,不信他她要信谁,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是早就做了取舍了吗,该离她远远的。
可是她这么倔强的性子,一旦进入了死胡同,是不是会撞的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以后又会是谁在她的身边,给她建立一个柔软的避风港,护她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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