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混战一团,而应龙王却依然从容不迫,仿佛此刻不过信步闲庭,碰巧了家中豢养的蛇蜥与从外面街上跑进来的野猫打架般,无意干涉一笑置之。
见他踱步走近,丹饕不及为敖翦解开砂龙之缚,只得以魁梧身躯拦了应龙王前行之道。
应龙王一派施然,好像身後咆哮飞腾的黑砂龙并非出於他手,依然如一位贴心的前辈,与敖翦说道:“那可不是你的东西,还是乖乖交与本座。”
敖翦吃了一惊,那日在蓬莱山腹中所得之物,虽然听过东海将军丈螭说过是上古烛龙遗物,但未及深究,就遇上天塌之灾,後来逃到东海之滨,他也忙於遮掩生活,故而一直把此事抛诸脑後。
“且慢!”
丹饕打断应龙王。
原来那日在蓬莱山中敖翦确有所获,只是小鱼不明就里,只当等闲。
小鱼不知,但他既为上古凶兽,焉有不知烛龙之理?
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
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竭。
是谓烛龙。
其口中所衔之烛,能照幽冥无日国,驱四季之气。
就算是一点余烬,也非等闲之物。
不想那蓬莱山中仙泉源头藏的竟是烛龙遗留在人世的最後一点余烬,而机缘巧合却被为父寻药的敖翦所得,亦就无怪敖翦会有如此突飞猛进,除却他确实有过人的领悟力和刻苦的毅力,玉烛余烬与他如意珠相融也是一大助力。
然而,事情绝不像应龙王说的如此简单。
“若取出余烬,如意珠将当如何?”
闻丹饕挑明来问,应龙王居然也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玉烛余烬可不是寻常宝物,一旦与如意珠相融,便如酒入胃肠,剖之不出。
如若强取,如意珠碎。”
所言之轻描淡写,仿佛不过探囊取物,而非要了敖翦的性命。
丹饕脸色一变,阻挡在敖翦身前的动作更加明显。
“嗯?”
应龙王打量面前的老朋友,“吾友对七太子多有维护,看来关系甚佳……饕餮凶性,本无善念,吾友今日作为,倒颇出本座意料。”
骤见他碎散化尘,变作一卷黑砂扑面撞过丹饕魁梧的身躯,在他身後眨眼间重塑人形,所处已在丹饕背後、敖翦面前。
丹饕反应极快,反臂向後肘撞,一下重击带著虎虎风声撞向应龙王,几乎就在同时应龙右臂一起,两双交撞,劲力四射,生生架住了能把人脑袋当西瓜开瓢敲碎的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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