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对不住。”
那车夫虽然受了重伤,但却依旧是一副很温和的语调:“下辈子你要记得学。”
他一边说着,一边威胁着裴寂后退,接着抓起白棠一起跳进翻涌的波浪之中,白棠还来不及挣扎,扑面而来的河水很快没过了她的头顶。
一直抓着白棠的手猛地松开了,她身边连一个可以抓着的依靠都没有了。
白棠在湍急的水流中扑腾了几下,很快便有了失重感,她的肺活量小,只憋了一小会便憋不住气了,口鼻皆呛了几口水,整个人身子越来越沉,往河底而去。
失去意识前,白棠想到宋宴,若是他在的话,定不会眼睁睁瞧着自己落水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阳春面
宋宴在燕小钗的房间里不断地踱步:“我还是不放心她,你确定她已经被救走了吗?”
“我确定。”
燕小钗懒得搭理他,本来她就是利用他来应付靖王府的诘问的,现在碧琼也应付过去了,宋宴还在这里翻来覆去的就一个问题,车轱辘话来回说,所以她站起身,将屋子的门打开,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宋宴并没多留,他跑到白府问了柳儿和小铃铛,回去看了宋娘子,又跑到医药铺子,赛华佗一边骂他一边拉住他给他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他甚至还跑到靖王府打听了下,皆无终而返。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最终还是回到了燕春楼。
燕春楼本就是个出去容易,进去却难的地方,更何况是今夜的燕春楼。
燕小钗本就是头牌,眼下又刚得了花魁,多少人千金一掷也见不到,更别提兜比脸还干净的宋宴了。
宋宴在楼下很执拗地要闯进去,落在他身上的拳脚比嘲笑还多,可他偏偏就是要进去,当他再一次被扔得远远的,鼻青脸肿的又回到燕春楼的时候,燕小钗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叹了口气,声音很妩媚地响起:“让他进来吧。”
燕小钗回手将门关上,坐在椅子上:“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宴仍旧只有那句话:“我要白棠。”
“我跟你说了无数遍了,白棠被靖王殿下救走了。”
燕小钗随便编了个去处:“他们可能回了靖王府。”
“她不在靖王府。”
未免燕小钗说出些其他的地点来,宋宴又接着说下去:“不在白府,不在我家,也不在医药铺子。”
燕小钗觉得眼前的人可能还没听懂,便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人家是王爷,比你有钱,有势,能文能武,白棠跟着靖王,一辈子不用再吃苦受罪了,现在她跟靖王在一起,不管他们在什么地方做什么,都跟你无关了,你明不明白?”
宋宴摇头:“白棠,一辈子都跟我有关。”
燕小钗几乎要笑出声,她本也有个一辈子都分不开的双生阿姊,可是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天赐的陪伴都会说没就没,更何况是宋宴跟白棠这种相识于微的脆弱的牵绊,于是她说道:
“如果你是她,你会选择谁,一个能带给她安稳和荣华的人上人,还是一个连最基本的安全和三餐都给不了她的你?我也是女子,我比你要明白她。”
“我不听你胡说八道,棠棠跟你不一样,她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她要过好日子我不拦着,只是我得亲眼瞧见她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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