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衣服穿得好好的,躺在被窝里等他,仔细想想,去年九月里分开后,到现在一年多了,两人都没有好好相处过,进京见了几面,几乎每次都是吵,明明喜欢,却如仇人一般。
想着想着,街上原来悠扬的梆子声,一更了,初冬的一更,天早黑如墨。
视线刚投到窗子上,那边窗子就被人敲响了。
好久没有夜里相见,谢澜音突然有点紧张,继续在床上赖了会儿,才下了床。
开窗时,谢澜音心跳如鼓。
窗外萧元也有点紧张,他不慌,只是着急,急着见她。
雕花轩窗出一声轻响,萧元看着它缓缓打开,看着面前出现日思夜想的姑娘。
淡淡月光下,她衣衫完整,长如瀑披散,丝在晚风里轻扬,眼帘低垂红唇轻抿,微微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她害羞了。
有多久没看到她这样了?
像是干涸许久终于得到了雨水慰藉,萧元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澜音。”
他轻轻地唤她。
眼下已经是初冬,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骤然吹到晚风,谢澜音原本有点冷的,被他如此充满柔情地一喊,那点冷突然就没了。
她鼓起勇气抬眼看他,他背着月光,面容朦胧,唯有一双凤眼如星子般,熠熠生辉。
似久别重逢,明明很熟悉的人,此时谢澜音却不知该说什么,美眸一转,盯着他胸口道:“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还敢出来?”
萧元喜欢听她这样含羞的讽刺,低声回道:“想你了,别说禁足,就是关在牢房里,我也照样能逃出来见你。”
“你真有被关到牢房那一天,我才不见你。”
他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谢澜音偏头,随口嗔道。
萧元笑了笑,弯腰,从地上搬起一个将近三尺来高一尺多宽的高粗木匣,隔着窗子递给她,“给,送你的及笄礼,有点重,你小心点,放到桌子上去吧。”
谢澜音被这份及笄礼的块儿头吓了一跳,短暂的惊诧后没有接,又好笑又无奈地解释道:“这么大的礼,我都没法藏,就在这儿看看吧,一会儿你再搬回去。”
萧元只歪头看她,无声坚持。
谢澜音心软了,想到他搬着这个大匣子老远走夜路赶过来,嗔他一眼,“以后别送这样的了。”
“看看喜不喜欢再说。”
萧元笑着催她接。
谢澜音试着托住匣子底座,萧元提醒她稳着点,等他松手,谢澜音却现礼物没有想象里那般重,倒有点像花盆。
往里面走的时候,谢澜音看看怀里的大匣子,不禁猜测里面是不是真的是花。
刚把匣子放到桌上,身后忽然传来一点动静,谢澜音回头,就见萧元竟然翻了进来,正在关窗!
不是没有待在一个屋里过,但不知为何,今晚谢澜音却是最慌的,总觉得他会做点什么。
“你……”
萧元抬手,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她身边时规规矩矩的,看着匣子道:“陪你一起看,你去拿灯过来,看完马上吹了,不碍事。”
人都进来了,谢澜音太了解他,知道轻易撵不出去,只得先去端盏灯来。
屋里备着火折子,她要点,萧元将东西抢了过去,好像那是什么费力气的事似的。
但谢澜音还是忍不住笑了,站在他旁边,看他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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