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所有人、反对的、不同意的意见。
所以你就是过来表忠心的。
徐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好笑,他抬眼望了锦州的方向一眼,心里的烦躁也慢慢下来了,道“先引河截流吧,这也是一笔工程。”
而平陵县,穷得连他预算的十分之一的钱都没有。
“至于你说的那些人。”
徐禾的手指轻轻推开师爷为他挡雨的伞,自山坡上往下望。
天是青的、地是黑的,大雨滂沱、洪水翻滚,苦厄众生浑浑相里,他的衣裙是唯一的亮色,红若斜生的蔷薇,燃得灼伤人眼。
斗笠之下少年的眼眸黑至极也冷至极,从袖子里拿出纸,拿出笔,杀气腾腾“那群老不死,再敢多说一句,就拿他们来填河。”
徐禾这一回难过得很认真,他脑子里全是,刚到杏石村时一个抱着死婴哭啼的妇女。
她声音沙哑而凄厉,声声泣血说着生平事,丈夫被淹死了,公公婆婆被土匪杀了,如今孩子也没了。
她肤色蜡黄,在一道如银蛇劈开长夜的闪电里,扯着他的衣袖,哭着说大人您说这世道怎么那么不公平呢。
这世道怎么那么不公平呢。
徐禾被她得,又冷又怕又涩。
刚到平陵县的第三天,他就做起了噩梦。
梦里一直是那个女人的眼,空洞的绝望的,像河水里溺死要拖人下水的水鬼。
一觉醒来后
心情没那么压抑了。
徐禾烦躁地抓抓头发,“妈的,这都是什么事。”
他果然是来这地方受苦的。
县衙里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屏气凝神,不敢吭声。
徐禾将手里所有的能动用的钱都用到了修坝的事上,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送往锦州去的文同样石沉大海,没有回信明明白白的贪污和拖欠,一个理由都不给。
等了半月。
这半月里他一直在堤坝上,观察修坝进度,几天没吃好、没喝好。
娇生惯养那么久,难得一回奔波操劳,徐禾心里一肚子烦躁,而那锦州知府还给他这态度,他要气炸了。
可以呀,不回信是么,那我堵到你府前、你还理不理人
他对锦州那河道总督已经失去了耐心。
趴在桌子上,徐禾认认真真重新写了一封信。
这一封信,直接送往京城。
后几日暴雨停歇,修坝之事进行地也挺顺利。
徐禾抽空,去走访了平陵县的几处村庄,一进屋,腐烂潮湿的气息便传来,村民们对他的印象从这几日慢慢改观,本来敲锣打鼓以为迎来的是个草包美人,没想到是救命的活菩萨。
他们拿出家里仅剩的几个馍馍招待徐禾,见他衣着富贵,还拿帕子擦了好几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去。
徐禾接过,吃着,平静笑着问了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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