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是牛村最难熬的日子,依照往年的天气,这雨季一来就是半个多月,牛群要被迫圈养不说,本就坑坑洼洼的长短不一的几条村路,被雨水一泡,更成了一汪泥塘。
这些泥塘里的泥浆在人们脚步的践踏下,很快被带到小村的每个边边角角,使整个小村看上去污乱不堪。
小村的这种状况在满仓心里一直是个过不去的坎儿。
其实早在刚来牛村就职时,他就向农场新农村办提出了申请资金修整村路的请求。
可如今,两、三个年头过去了,这事还是没有动静。
这让满仓心里很牢骚,很明摆着的一个事,怎么申办起来就这么难呢?他想起了自己刚来牛村时在场长申志强、自己的舅丈人面前下的豪言壮语,不禁摇摇头,心里一阵感慨:唉,真是年轻气盛啊!
可现在,明知道事情的解决仍然不会那么简单和迅,满仓还是坐不住了。
他先是几次拨通了农场新农村办的电话,结果几次电话都滴滴地响了半天,却无人接听。
这人都哪去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回家穿上雨衣,推出摩托车,一溜烟地向场部驶去。
反正雨天什么也干不成,不如亲自去农场新农村办跑一趟。
到了新农村办,还好,门半开着,看得见办副主任老张坐在里面低头写着什么。
满仓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气呼呼地走进去站在门口,身上的雨衣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水。
“怎么了你这是?怎么这么个大雨天跑来了?”
听到敲门声,老张边喊着“请进”
边抬头。
看到满仓,他惊讶地站起来,大呼小叫道。
“怎么来了?”
满仓并不脱掉雨衣,也不坐,他两眼直直的盯着老张,气哼哼地说,“再不来,就被封在牛村出不来了!”
“怎么?”
老张疑惑地问,苍白的细长脸上因满仓莫名的不友好态度而由惊讶换做了不爽。
“我们只是想申请点资金买点砂子铺铺路,这都几年了都没落实下来,真就这么难吗还是怎么的?大人啊,您抽空也去看看,这一赶上连阴雨,牛村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啊!”
“原来是为这事啊!”
老张的寡脸马上恢复了正常,他招呼满仓先坐下,然后解释说,“是这样,我们正在为牛村直接申报修建水泥路的项目,因为考虑到牛村的从业性质,沙路还是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所以干脆就直建水泥路,一步到位。
可你知道,这砂子和水泥的成本相比,可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所以申报起来更慢一些。
不过你放心,我们正在努力,相信也不会太久的。”
“这还差不多。”
满仓嘟囔着,像一个破涕而笑的孩子,脸上涌起了笑意。
因为和老张是老相识了,所以平时谁对谁耍点脾气,彼此都不会太往心里去,都是为了工作嘛!
从新农村办出来,满仓又拐回了父母家。
满仓刚走进父母家院里,就听到宽宽在屋里哭:“我要妈妈,我要妹妹,妈妈和妹妹到底去了哪里呀?”
“宽宽不哭,妈妈领着妹妹出外干活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宽宽的哭闹声后紧跟着奶奶铁嫂的声音,声音的后面还拖着一声沉重的“唉”
的叹息声。
宽宽今年十一岁了,平时也挺听话的,除了想起妈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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