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猛地一挥手:“好,豁上了,豁上我那三亩水浇田了!”
回到区里,田震兴冲冲地跟周忠贵说起小麦冬灌的事,不想,周忠贵轻蔑地笑道:“一听你就是个洋学生,冬天里浇麦子,不是找死吗!”
田震再次强调:“这是最新技术,人家秦国良可是农业大学生。”
“你信他的?”
周忠贵翘着鼻子说道。
“哼,他是谁,富农分子!”
“你别管人家的成分,只要粮食增产就行!”
田震对他这种态度很不满意。
“老田,我看你的思想有问题,少了阶级斗争这根弦!”
“你就给我戴高帽吧,我不怕。”
田震坚定地说。
“既然我分管生产,我就有权力推广新技术!”
“你的权力也必须在党委的领导之下!”
周忠贵也来了劲。
“不经过党委会,冒险的小麦冬灌决不能搞!”
“那好,我搞出个样子来,让事实跟你说话!”
田震气得撤离了。
清晨,田震轻手轻脚起了床,在堂屋里给儿子田亮洗着尿布,忽听一阵“砰砰”
地敲门声,随之又传来了史祖军的叫喊:“田区长,不得了了,快去看看吧!”
史祖军一惊一乍的就像天塌了,田震赶紧披上大衣,随他去了。
室外虽然没风,但却很阴冷。
在区委办公室门前,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子畏缩在门框边,垂着头咽泣,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麦子,我的麦子!
麦子,我的麦子……”
田震低头一看,竟然是陈铁掌的疯老婆。
他抬起头来,对史祖军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把她撂在这里?”
“是我让这么做的!”
周忠贵披着大衣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脸怒气地对着田震:“你看看,你看看!”
“怎么了,到底?”
田震问周忠贵。
“怎么了?人家的三亩麦苗全冻死了,老田,你看着处理吧!”
说着,周忠贵披着大衣就走了,但走出去没多远,他又住下了,扭头吩咐史祖军:“老史,派两个人,把那个秦国良监视起来!”
现在,田震已经顾不上秦国良了,他在史祖军离去后,蹲下来,搀扶起陈铁掌的老婆,关切地问:“大嫂,麦子都死了吗?”
女人扬起那张皱巴巴、灰突突的瘦脸,颤颤巍巍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女人自从儿子当了祭品,就变得疯疯癫癫了。
“大嫂,这里太冷,到我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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