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能太低估田震了,他在被史祖军撵出北流村后,心里就犯了嘀咕:这里的人为什么这么怪,周忠贵为什么对他忽冷忽热?带着诸多疑问,他装模作样地离开了北流村,找了附近一个山洞躲了起来,他本想天黑后摸进村里去查看情况,却不想让一支运粮队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是在天黑之后,从远处走来一支运输队,二三十匹牲口,队里有人边走边哼小曲,调子田震十分熟悉,是在南洋流行的《盔犀鸟》,运输队从洞口走过,他发现路上有遗漏的东西,爬出山洞,偷偷捡了一些,一看是玉米粒,他习惯性地用手掐了掐胚乳,然后便跟在了运输队的后边。
他感兴趣的是哼《盔犀鸟》的人,说不定他跟尤蕴含有关呢。
跟到了天亮,运输队上了大胆山,停在了靠近池塘的一个山洞跟前,田震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秘密粮库,二十多个人开始往下卸牲口上的粮袋子。
看到他们把卸下来的粮袋子往山洞里扛,躲在草丛里的田震发突然站起来大喊一声:“不能这样卸!”
卸粮的八路军反应也快,先是卧倒,然后举枪对准了田震。
一个攥着驳壳枪的战士朝田震走来,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这个人脸特长,嘴特大,加之个头特矮,给人以滑稽的感觉。
当然,现在的田震顾不上细端详他,随口答道:“一个过路的。”
他又指着往山洞里扛粮的运输队员说:“你们的粮食不能入库!”
“为什么?”
“不干,堆到洞里三两天就会霉烂。”
“不干?”
大嘴巴仍然握着短枪,问田震。
“你咋知道不干的?”
田震从兜里掏出几粒玉米,托在手里说道:“这是我路上捡的,正常储藏,水分不能高于百分之十八,你们这些玉米,水分超了。”
大嘴瞪着田震,思量了半天,突然朝着运输队员举起了左手:“停,都停!”
大家停止了卸货后,他拉过一袋子玉米,喝令一个手下:“姚顺子,打开!”
姚顺子解开了玉米袋子,大嘴将右手当作利剑,朝里头一插,然后直起腰来,拍着手里的残渣责问姚顺子:“你是咋验的货?快,把玉米摊开,晾晒!”
他又到了田震面前:“行啊,行家啊!”
田震得意地笑道:“我家三代开粮行。”
“什么商号?”
“田记粮行。”
“难怪,难怪!”
大嘴在点头的同时,仍不失警惕地问田震。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因为有人唱《盔犀鸟》,这是南洋小调,我要寻找一个南洋来的人,所以就跟随来了。”
于是,他简要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大嘴听后,依然对他不放心,田震便从提箱里找出了他的有关证件,大嘴看过之后,主动伸给他一只手:“我叫肖大伟,因为嘴巴大,也爱说话,人家都叫我肖大嘴,我是这里的警卫组长。”
他的话,也猛地打开了田震的记忆:“你,你不是秦国良的把兄弟吗?”
肖大嘴也抿着笑嘴笑了:“对啊,上次亏着你啊,救了我们百草村。”
这样,两个人的关系一下拉近了。
田震问肖大嘴:“一插手就断定了粮食的水分,你也是行家啊。”
“嗨,”
肖大嘴谦逊地摆着手,“要不咋是秦国良的把兄弟呢,他家曾在城里开粮行,我给人家当过伙计。”
说着,他把田震请到了池塘边上的一块大石头:“坐,有啥话慢慢聊。”
二人正谈到兴头,忽然远处传来了“轰隆隆”
的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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