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法?”
她紧盯着他,说:“上次转干,他黄了,组织上得替人家着想啊。”
他坦诚地笑了笑:“转干,可不是公社能说了算的,指标在上头,成年累辈子的事儿。”
由于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她又低下了头,做出了以沉默应对的姿态。
早有准备的田震努努嘴唇,提笔在信笺上写下了一行字,然后双手举起来。
赵尔芳抬起头,只见上面写着:
公社决定成立抗灾保障办公室,由你任主任,此件你留下,作为今后的依据。
看完了田震的便条,赵尔芳老练地笑了:“这种临时机构,又有什么意义呢?”
田震答道:“这也是组织上对你的一次考验。
你助理多少年了吧?下一步公社将成立民政所,你可别辜负组织的期望啊!”
她缓缓站起来,抽过了纸条,转身走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深切感受到,她的身材确实迷人。
在水利站一间大工棚里,堆满了木工和钳工的工具,姜元成躺在一把自制的、没上漆的躺椅上,对着一个由于电力不足忽明忽暗的白炽灯泡,吐着烟雾,胡思乱想。
忽然,推拉铁门呼啦一声,敞开了,进来的竟然是赵尔芳,更有意味的是,她的服装已经换了,蓝长裤、紫毛衣,头发整洁而又光亮。
姜元成跃起身,拍着腚下的简捷躺椅说:“快了,上了漆就给你送去。”
“这个不急。”
赵尔芳走到他跟前,扶着工具橱对他说。
“不急?”
姜元成眨着眼睛,又说道。
“你可催过我几回啊。”
“那是过去。”
赵尔芳昂着头,流露出居高临下的神态。
姜元成将躺椅旁的旧军衣披在肩上,瞅着对方问道:“又有什么吩咐呀?”
她斜歪着脑袋,朝上挑着眼睛问道:“老姜,你知道咱俩的差距在哪里吗?”
他咂咂嘴,故意说开了反话:“我手艺不如你,挣钱不如你,没有战功,也不是荣军。”
“哼,”
她略带轻蔑地翘翘嘴角,“我是手艺不如你、挣钱不如你,也没战功,更不是荣军,但咱俩的身份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她将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你是工人,我是干部。
你的心情我不是不清楚,但只要你变不了身份,我们俩就很难往前推进的。
工人很伟大、很光荣,但那仅是个说法而已,在现实生活中,比农民稍微强一点,离干部还有一截儿差距。
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改变身份。”
姜元成直愣愣地望着平视线下的一点,无望地说:“这可不是打套家具,想干就能干成。
转干,指标在县里,成年累辈子的不往下分。
再说了,即便有,也轮不到我头上。
光田震这一根顶门杠就让我入不了围。
唉,这都怨当年得罪了人家啊!”
抱着双手的赵尔芳在他面前晃荡着步子,对他说道:“现在倒有一个你表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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