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归年怎么可能接受呢?他又不是任姜南揉捏的泥娃娃。
姜南想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以为是的毛病。
岑归年没回家说不定是在外面吃了饭,没回消息说不定是根本不想搭理他,多简单的一件事。
可姜南总忍不住多想出些“万一”
来。
万一岑归年淋到了雨了呢?万一岑归年到现在也没吃饭呢?万一他是真的难过呢?
万一呢?
姜南就是那么可恨,他对岑归年讲不出他想听到的苦衷,又舍不得岑归年因为他的隐瞒而难过。
他的优柔寡断又何尝不是一种温柔的残忍?
如果世界上的事情都能像烧锅热水那么简单就好了,这样无论他怎么踌躇都无用,水到了温度总归是要烧开的。
就像现在,烧开的水鼓起了个大泡,无声破开后水面开始沸腾滚动,滚出了一片白色水雾。
姜南扫开了水汽把姜片放了下去,门口滴滴的输密码声响起,他放下了锅盖和盘子,急冲冲地去了门口。
门口的老刁搀着已经喝醉的岑归年,和姜南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你是……姜南?”
姜南点了下应了声是,老刁露出了看见曙光降临的表情,“正好正好,你来管管他!”
老刁边说边把岑归年的手往姜南身上搭,岑归年送出去的半截身子软答答的,差一点就要栽倒了地上,幸亏姜南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老刁把岑归年交给了姜南就功成身退了。
把脑袋埋在姜南颈窝的岑归年醉意上头难受地翻来覆去,怎么也靠不安稳,带着酒精气息的呼吸灼热。
“怎么喝这么多?”
姜南把打滑的醉鬼往上抬了抬,视野从他的发顶落到了他醺红的耳廓和脸。
岑归年忍不住眉毛皱起,含糊不清地向姜南表达自己的难受,“想吐……”
他嫌弃头顶的光太亮即使不睁眼也刺得人脑袋发晕,脸找着姜南的肩膀重新埋了进去,埋得更贴更深了些。
混乱的思绪已经让他忘却了和姜南所有的不愉快,褪去了他的尖锐,他本能地向姜南寻求一个能够安眠的地方,本能地依赖他。
姜南多用了几分力,手臂还抱岑归年,搀扶着他往洗手间走去,还要时不时提防着岑归年一个踉跄就把自己摔倒在地。
酗酒的后果就是岑归年快把自己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恶心感还在搅动着他的神经。
姜南轻轻拍着他的背,岑归年却不满意。
他身体摇摇晃晃,一嘴都是苦胆汁儿的酸苦,眼睛还未完全张开眼泪就落了下来,“姜南……我……我要滑倒了。”
“姜南……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姜南脑子里涌出了这个问题,拍背的手渐渐下移重新环住了他的腰把人扶稳。
岑归年眉心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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