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细长手指托着垂头下来的茉莉花,那花很小巧,小巧得甜腻,依偎着陈邻指尖。
她蹲在装满花的筐子面前,隔着一段距离,徐存湛微微耸动鼻尖,仿佛嗅到气味,甜蜜柔软,被今日的太阳烘烤,如蜂蜜一般流淌出来。
不知道该怪太阳还是怪茉莉。
陈邻分明没回头也没喊他名字,可徐存湛却觉得自己心脏又着急的在跑,速度快了,比平时跳得更急切,像困在蛛网上拼命挣扎博求生机的蝴蝶。
原是他心旌摇摇。
*
最后还是买了盆绿萝,当然,钱是陈邻付的。
之前在有苏,狐狸们给了陈邻许多俗世里能用的钱财。
只不过出了有苏,徐存湛那家伙每天都在风餐露宿,以至于陈邻揣着钱都没处花。
只是在付钱的时候,老板看向他两的目光很怪——那种眼神好像非常的痛心疾首。
徐存湛抱着绿萝花盆,陈邻低头整理荷包。
两人走出花铺子,陈邻忍不住问徐存湛:“刚刚那个老板和你聊了什么?”
徐存湛回答:“聊绿萝。”
陈邻怀疑:“真的?”
徐存湛:“我有骗陈姑娘的必要吗?”
陈邻仔细一想,又觉得徐存湛这句话似乎说得很对。
“那个老板看我的眼神好奇怪……等等,他是不是看见我蹲在那揪他的茉莉花玩儿了?”
陈邻悚然一惊,睁大眼睛。
徐存湛眨了眨眼,满脸无辜:“有可能吧。”
陈邻纠结,手指紧张的卷着自己衣袖袖口,“我就揪了一朵……而且是焉掉的那种……唉,早知道我就自己买一束回来揪了。”
徐存湛道:“下次再买就行了。”
两人结伴走回客栈,刚进大堂,就听见一叠声惨叫。
陈邻抬眼望去,只见沈春岁坐在椅子上,手脚摊开,店小二正拿着药膏在给他上药。
每上一点,他就哎哟哎哟的惨叫一声。
昭昭端着一盘瓜子在他旁边磕。
沈春岁每惨叫一声,她就露出一次鄙视的表情。
陈邻茫然:“这是怎么了?”
昭昭嗑着瓜子,撇了撇嘴,“他睡大街上,被抢了钱袋,追上去找小偷理论,结果被人家地头蛇打了一顿。”
“怎么有人会傻到睡在大街上?真是蠢货……存湛你回来啦?要嗑瓜子吗?”
徐存湛把自己怀里的绿萝往桌上一放,招呼店小二,“姐姐,能烦请你帮我找个浇花壶来吗?”
刚好沈春岁也上完药了。
店小二把自己手里的药瓶一搁,捋下袖子:“我记得后厨有,这就去给你找。”
被无视了,昭昭习以为常,曲起胳膊撞了撞陈邻,“喏,瓜子要不要?”
陈邻:“什么味道呀?我不爱吃五香的。”
昭昭:“难怪你不长肉,像你这么挑食的幼崽,在我们涂山是长不成大狐狸的——不过这盘是焦糖味。”
陈邻放心了,抓了把瓜子在手心慢慢剥。
沈春岁捂着自己脸上的淤青,苦着脸:“我又不是自愿睡大街的……等等。”
“你昨天晚上睡在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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