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的流里流气,道:“如今李兄可是许家的女婿,贵人多忘事,记不起来也是正常。
只是李兄莫不是忘记了在昌明做的事情了?彼时李兄仗剑为民,可是好威风啊!”
李白忽然想起来,当时一行人中仿佛是有这么一个人,那时人数众多,亦有一些跟随他们胡乱制造混乱之人,此人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对这人的印象却不深。
李白笑了笑,实话实说:“我想起来了,只是那时人数太多,太白不能一一记得,敢问这位兄台大名?”
那人嘿嘿一笑:“太白兄昔日混的风声云起,如今也是令人刮目相看,怎么,看到昔日故友,不打算略帮一二么?”
李白没有理会他的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彭允。
裴宽仿若拿到了李白的把柄,哈哈笑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以前交的好友,如今怎么装作不认识了?你再伶牙俐齿,这次看你又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李白淡淡一笑,转而问向那人:“你说我俩是故交,那么我且问你,可知我父之名,年龄几许,师傅又是何人?”
“这......”
那人说不出来,慌忙看向彭允。
彭允脸色亦不好看,低声道:“你看我作甚么,我以前又不识得他!”
李白仍面带微笑,只是眸中冷意更甚,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一句,众人俱已看清场上的局面。
“公允啊,你这是从哪找来的乱七八糟的人,莫不是被骗了罢?”
说话之人身穿绛紫色长袍,大踏步走过来,他下巴微抬,点了点那人,道:“谁人没交过几个损友,况且我看这人连友字都称不上,再者年少的事情又怎能作数?如此说来,那裴长史的小儿志明,昨日还跟我去醉凝楼喝酒听曲,不说远的,就你们这群人当中,有几个没有和我喝过酒看过小娘的?”
如此乖戾不训,除却郝象贤,又何人敢这般说话。
裴宽被他捏了短处,立时堵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
郝象贤虽说性格如此,却是人缘最广,无外乎是成群结伴的去喝酒听曲,在座大部分人都与他相识,自然各个闭口不言,这样的场合,应也不是,不应更不是。
郝象贤扫了一圈,玩味的看着彭允,道:“据我所知,公允在长安亦是时常流连烟花之地,虽说官场大抵如此,只是莫要以为不在安陆,就无人所知。”
郝象贤同在长安,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彭允自然不敢多言反驳,只冷冷道:“宠之不在长安陪太子,居然还有空闲回安陆,听人说太子宽宏大量,待人以诚,宠之好福气。”
郝象贤耸了耸肩:“过年时节,太子总不好拉着我不放罢?况且我若是不回来,这些人如何有机会找我喝酒打听朝堂之事?”
他堂而皇之的把众人内心想法说了出来,并未指名道姓,众人也只得一个个缄口沉默,口观鼻,鼻观心,作无知状。
郝象贤也不怕得罪人,又走到李白身边道:“姐夫,你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李白笑道:“那是自然,今日怕是尽不了兴,大可过几日来我家中,当备好酒款待。”
“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郝象贤哈哈笑着,还未笑完,忽然被人拧住了耳朵,他回头一看,却是满脸怒气的郝南荣。
“你个孽障,莫要以为在太子身边做事,就可以回家来耀武扬威了,你如今倒是风光的很,不如也来教训教训你老子我?”
郝象贤疼的直吸气,碍于这么多人在,郝南荣也不好多说,忙向众人道歉:“孽子混账惯了,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众人俱都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脸上笑呵呵,心中却暗骂郝家一个唱白脸,一个□□脸,谁不知道郝许两家的关系,若说不是故意出来相帮,还真没人相信。
郝南荣固然有想帮许家的想法,却不是郝象贤这般,当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如今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郝家现在在朝中尚还有一席之地,若是将来没落,恐怕也无人出手相帮,不踩上几脚已是别人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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