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训想罢有些动容:“白无常到长安了么?我想见她。”
宇文孝饶有兴致地看着薛崇训的脸道:“薛郎见她作甚?”
“……”
薛崇训皱眉道,“我贵为郡王对她又是诚意十足,宇文公了解她,你说说白无常为何不肯投我门下?”
宇文孝沉吟许久,“她是信不过你?不对,她是信不过这世道。”
“何解?”
薛崇训疑惑道。
宇文孝强笑道:“而今她对薛郎有用,就怕有一天对你没用了……薛郎有没有发现三娘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薛崇训愕然:“最近本想让三娘去办件事的,可是她被许多眼线盯着,脱不开身。”
宇文孝摇摇头:“如果是以前的三娘,随便有多少人盯着,都不用担心。”
“这么厉害?”
“她是我教出来的,我很了解她的能耐,不过现在……我对她也没多少信心。
薛郎知道狗和狼的区别么?这两种牲畜本是一种东西,几只狼敢挑战猛虎,狗却绝对没有如此凶猛,因为它早已失去野性了。”
“野性?”
薛崇训怔怔的思索着什么。
“三娘本是生在阴影和黑暗中的人,却要活在阳光下,她如今能做的只是跟随薛郎左右,尽犬马之劳而已。
假设你现在赶她走,真不知她还能不能生存下去。”
宇文孝长叹了一声。
这种说法,好像当初在城隍庙白七妹轻松击败三娘的时候曾经说过。
薛崇训所有所思地默然无语。
他忽然想起了前世曾经的荒唐事,有一次和领导一块嫖|妓时遇到个对人很好的妓|女,于是他一时动心便干了“劝|妓|从|良”
的事儿,结果被那小姐嘲笑。
现在他忽然悟到自己是太想当然了,没有其他工作经验和人脉,叫她如何生存?
薛崇训心下一阵伤感,起身抱拳道:“若无它事,我这便告辞……如果白无常愿意,让她见我一面,我不再劝她投身门下,只想当面感谢相助之义。”
宇文孝送他到大门方止。
薛崇训抓住缰绳,翻身上马之时,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三娘。
她总是这么一个表情,规规矩矩地尽自己的职责,很多时候薛崇训都没注意她了。
此时才发觉她的脸色没有以前那么惨白可怕,多了许多血色,少了许多鬼魅的可怖。
吉祥扛着马杖走到了前面,薛崇训上马之后忽然回头对三娘说道:“这种日子你还过得高兴么?”
三娘有些不解地看着薛崇训,顿了顿才生硬地回话道:“我向董氏学了做针线,又在厨娘那里学到了几道家常菜的做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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