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容走了过来,襦裙轻纱曳地,看着山宗:“头一回见你在这里留宿。”
山宗听了好笑:“这里不是我的官舍?”
神容回味过来了,这里是他的官舍,怎么说得好似她反客为主了。
她眼珠动一下:“嗯。”
广源见山宗手里拿上了刀,似要走了,想留他一下,赶紧道:“郎君还是用了饭再走吧。”
说完看看神容,“贵人定然也还未用饭,是否叫人一起准备了?”
神容无所谓道:“我随意,这里也不是我的官舍。”
山宗眼睛不禁看过去,原来她现学现用也是一绝。
“那就备吧。”
他先往前厅去了。
广源一听,马上跑去安排了。
有长孙家随从在,即便是清早,吃的东西也精致丰富。
厅中摆了两张小案,案头摆的都是京中权贵家才吃得上的精细糕点。
洁白的瓷盘里托着如雪的膏泥,淋了西域才有的果子酱,鲜红点点,若雪中绽梅,居然还升腾着白雾般的热气。
神容进来入座时,山宗已经在案后坐着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胡服也是黑的,衬得眉目间英气冽冽。
她在他身旁那张小案后坐下,问他:“你昨日突然赶到,是早就看出他们的诡计了?”
“算是吧。”
山宗看过来:“我若是他们,要动手也是选你去的时候。”
神容低低说:“那我有什么办法,到底还是要去的。”
他听到了:“有什么必去的理由?”
“当然是为了尽早开矿。”
她说得理所当然,山宗却上下看了她好几眼:“你懂矿?”
神容对上他视线,忽然笑了一下:“你在打探我?”
山宗想想,确实有几分打探意味在里面,咧下嘴说:“算了。”
神容心想算了就算了,她还不想说呢,一面拿起了筷子。
山宗并没怎么动筷,这甜腻之物本不是他所好。
看一眼旁边,神容倒是吃得端庄细致。
他很快就放下筷子,拿了刀。
神容也搁下筷子,拿了帕子拭唇,看见便知道他要走了:“要回军所还是继续去巡防?”
山宗停步,“都这样了,还巡什么巡?”
昨天晚到点都不知道会怎样。
他说:“去刺史府看赵进镰。”
神容听了就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赵进镰堂堂一州刺史,也是因为要陪同她入大狱才会经此一难,她理应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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