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究其实质,是短暂一生中特定场景下的临时状态,与对象、性别、年龄无关。
倏地,她喉间的笑意闷闷出生,一丝趣味自心底升腾,仿佛就要再也压抑不住,显得恶劣而放纵。
行了,别说了。
钟执喉头滚动,再也发不出声,似乎声音都被冻在夜里。
旋明是他的支柱,他害怕女儿的莽撞,他想要强撑一副温柔明媚的表情与她谈笑风生,带她回到日常生活,但他也看到了虚伪面具下麻木的自我。
依袂摩挲临近时,是旋明一次次的越界,他分明感受到了他和她之间父女的界限不那么清晰了。
暧昧又疏离的关系让他害怕,他不愿深究,只是单向地谴责她,有种为逃避责任而预留退路般的狡猾。
不敢细想缘由。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了。
当晚,睡觉的时候旋明还厚着脸皮想要找他,却发现他房门从里面上了锁。
第二晚,第叁晚,第四晚……都是如此,几次的开导交流都已失败告终,旋明无可救药了,但他不能放纵自己,既然灭不了她的热情,那就自己远远地躲开,不见面才能安分守己。
直到白天不得已碰面时候,他俩又戴上面具,相安无事,稀疏平常,不动声色。
她按捺住对他的浓浓痴恋,陪他进行着角色扮演的游戏。
曾经带给她无限温暖,无限憧憬的人,如今却仿佛和她隔着虚假微笑的人皮面具,明明近在眼前,却能感受到刻意的疏远和冷淡,仿佛连仅有的正常的亲情也被消耗殆尽。
她快要受不了了。
旋明要提前一天到学校,留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她敲响了钟执紧闭的房门,也像一声一声叩在他的心房上。
“爸爸你开开门好不好……”
门外的她沾染了凡尘之气,搅动着他的心思,泥泞不堪。
“爸爸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和你说说话……”
她低声哀求道,似有嘤嘤哭泣,仿佛无家可归的人。
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过话了。
旋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心仿佛坠入冰窟窿,凄凄惨惨地坐在门口。
她也搞不清她到底要干什么,这么执拗地要他开门,只是希望他俩能打开心结重新好好相处。
可是她就是他的心结,这就像个自相矛盾的死循环一样。
旋明在门口回忆过去,自己似乎做得有点过火了,逼得钟执疏远了她,到头来,只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前的钟执是温润、爱笑、随和的,现在的他就像一块捉摸不透的磨砂玻璃,冷漠坚硬,看不清穿不过。
就在她快要在迷迷糊糊中睡着时,背后的门开了。
她一个不稳就要向后仰,钟执附下身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
他把她抱上床,一言不发地躺下,黑暗中主动拥住了她,用体温给她温暖着身体。
他还是心疼她的。
旋明靠在钟执的胸口,将手放在他的腰上,引得他身体一阵紧绷僵硬。
“睡吧,我陪着你。”
钟执在她头顶说道,拨开她的手,有些无奈。
旋明也不多言,规规矩矩安心地闭上眼。
两人之间的坚冰和隔阂仿佛在融洽的气氛中慢慢融化。
她在他怀里满足地躺了很久,然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有点遥远,仿佛罂粟:“我就要走了……你亲亲我好不好……”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她闭着眼静静地等着钟执的回应。
她没有报太多期待,只是单纯地把自己的思念与他分享,哪怕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
他们面对面相拥而眠,钟执呼出的气息扫在她的脸上,他还没睡,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只是不为所动。
旋明被他搂的浑身发热,微微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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