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句话,傅予景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造作姿态,想必是火葬场打电话来问他妈要几分熟。
不过此刻她没那闲工夫去深思,俯身将沾血手帕轻轻抬起,水润眼眸含着担心,她软声问,“傅斯夷,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不小心刮到的。”
傅斯夷的声音轻且浅,脸上挂着柔和的弧度朝南秋慈微微颔,“谢谢你。”
听到傅斯夷温和礼貌的回话,南秋慈轻咬嘴唇低声道:“你受伤住院原本就是我害的,对不起。”
她坠湖前刚睁眼脑子混沌,带着被雷劈过的满腔戾气和对陌生环境的警惕,却误伤了人。
余光瞄到地上死无全尸的花瓶,其中一片带着红色的瓷白碎片格外扎眼。
南秋慈眼底闪过厉色,傅斯夷脸上的伤分明就是被这花瓶划到的。
至于始作俑者,肯定是那个以为自己是夏日免费自动制冷冰箱的傅予景。
欺负她家崽,她会叫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屁股为什么那么痛。
崽崽的善良由她来守护。
傅斯夷垂眼的视线正好望见南秋慈裸、露在外那双纤细笔直,白中透粉的小腿。
些许阳光撒落其上,泛出星星点点的暖调光芒。
半阖眼睑,眸色晦暗不明,傅斯夷微微侧头,唇畔笑意清淡如流淌过山间岩石的冷泉,低沉微哑的声音在宽敞病房内响起来。
“小景现在应该已经到一楼了,你再不追,可就追不上了。”
众所周知,南秋慈爱慕傅予景,这人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闻言,南秋慈一双狐狸眼中溢满茫然,“我为什么要去追他?我是来医院向你道歉的呀。”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眼瞳逐渐染上雾霭,攥着手指后退一小步,瞅着傅斯夷很是艰难地张张嘴,哑声继续问。
“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马上走都可以,但你不能误会我的意思。”
八成是原主以前造孽太多,傅斯夷没在一开始就和她翻脸已经极有涵养了。
呜,她要说自己是无辜的,他会相信吗?
见要把小姑娘惹哭了,傅斯夷眸中墨色稍顿,浅笑着摇摇头,“是我误会了,很抱歉,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真,真的?”
南秋慈吸吸泛红的鼻尖,水雾朦胧的眼眸满是期待的看着傅斯夷。
傅斯夷微微颔,“嗯,真的。”
好不容易遇着个有趣的小兔子,当然不能将人这么轻易就给放走了。
得到他准确的回话,南秋慈倏地笑了起来。
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明艳时候,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状,梨涡浅浅,看起来清透干净又温暖。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去帮你叫医生。”
傅斯夷眼睫微颤,饶是他也没反应过来南秋慈神奇的脑回路。
他俩说几句话就成朋友了,如此草率?
“朋友,我马上回来。”
南秋慈小跑到门口,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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