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背手站在书房小院中,仰首望着夜空。
秦桧走进来,说:“应祥和王子华回军营去了。”
岳飞却道:“今晚这夜空景色不错。”
秦桧还在想着刚刚的那一架呢,听岳飞这么一说,愣愣地也抬头看看天。
月朗星稀,天空一种幽深的暗蓝色。
古时的天空没有大气污染,很干净很纯粹,月色皎洁,星光也是分外的明亮。
岳飞对秦桧道:“相爷觉得我对应祥太过严厉?”
秦桧说:“是。”
岳飞苦笑,“他是我的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接我的衣铂,我如何敢宠他?”
秦桧说:“是长子跟宠不宠有什么关系?”
岳飞回身走到了紫藤廊下,坐在了石凳上,问秦桧:“相爷是否想过将来小也会入朝拜相?”
秦桧站在原地不动,摇摇头,说:“没有。”
岳飞说:“相爷就没为他打算过将来?”
秦桧说:“他将来又不用为生计发愁,我不要他有多大出息,做个好人就行。”
从来为人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秦桧这话说出来,岳飞就是一脸意外的神情。
秦桧又强调了一句:“我是真的这么想。”
岳飞道:“我没有相爷这么宽的心,岳某的夙愿今生若还是镜花水月,我还希望应祥他们这一代可以完成。”
秦桧走到岳飞身前,站下来道:“我们这一代人就能完成的事,为何要留给应祥他们?”
岳飞说:“相爷就如此的有信心?”
秦桧道:“事在人为,我当然有这个信心。”
岳飞仍是望着夜空,他是不知道秦桧的信心从何而来,岳飞只觉得从他在相州从军开始,这一路走过的路都很艰难。
太上皇病死金地,他再提北伐之事,官家仍是言词隐晦,绝口不提北伐二字,岳飞现在有一种报国无门之感。
而这秦桧,真是他可以相信的人吗?
秦桧看出此刻的岳飞有些愁绪,但不知道原因,有心要问,又感觉自己与岳飞的关系远末到谈心述苦的地步,便问岳飞道:“岳帅想喝酒吗?”
岳飞说:“相爷可有美酒?”
秦桧喊来管家,端出一壶上好的花雕。
岳飞喝了一口,就道:“这酒远没有军中的酒烈。”
秦桧笑道:“洒伤身,岳帅要为国珍重,还是少饮为妙。”
岳飞自斟自饮,一壶酒很快喝尽。
看秦桧滴酒末沾,便道:“相爷不爱这杯中物?”
秦桧说:“不爱。”
岳飞沉吟了一会儿,似是想走,但想想又开口对秦桧道:“应祥肯与相爷亲近,这是我末能想到的。”
秦桧真是不想再为岳云跟岳飞吵架了,闭上了嘴,不应声。
岳飞道:“相爷说的无错,我是亏欠这孩子良多。
应祥不是在我身边长大,十二岁到我身边从军,我先是一军之帅,然后才是他的父。
应祥敬我,怕我,却不曾与我亲近过。
相爷也许不知,这孩子到了家中仍是要喊我一声父帅,成日无语,拘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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