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替我褪去这身金冠锦服吧。”
二位仙娥身驾祥云,现身于他旁侧。
她们拆下那鎏金珠冠,放置案上。
碧落流光,三千青丝散落,于这光中点淬成金。
他垂眸不言,睫羽如缎,翩然而颤,不知碎了谁的心弦。
他双臂微抬,任由仙娥拆去他的腰带。
翠珠撞玉,出声声脆响,锦绸泻落,层层坠地。
他的仙骨、他的骄傲,就这样被一层层地撕扯下来,不留分毫。
叶闯凝望着那一抹细腰,失神不言。
若是从前,她只觉得此刻极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可方物,而此时,她却只觉心痛。
那双蝴蝶骨,竟瘦削得能刺破这层单衣了。
江宁手执风悦,孑然独立殿前。
面前这九九八十一道台阶,每一步,都是一道修炼的鸿沟。
降霄殿外,众仙门弟子站至最底层,望着那位郁离仙君一步步地走下,走到他们无须仰视,走到与他们平步,走到与他们擦肩而过。
“仙君,”
程以璟叫住他,“你真的要弃大道于不顾吗?”
众人只知郁离仙君在鼎盛时期突然弃道,却无人知晓那位天才剑修再也无法执剑。
他不言,径直向前走去。
“那苍生呢?苍生有难,你也安然处之吗!”
他一顿,只淡淡回眸,望向程以璟,“我怎配提苍生二字。”
从此,郁离仙君逝去,方旬世子出世。
珠沉沧海,玉韫荆山,只叹少年不再。
他沉溺于风花雪月,耽于诗词歌赋,再也没拿起那把剑。
他自甘堕落,自轻自贱,戴上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具,好像这样便能与“仙君”
二字撇开关系。
他自以为世人只知道他的名讳,不识他的相貌,便无所顾忌地做起纨绔子弟,而却忘了修道之人也会出关。
那日,两人仍是出街同游,一个道人突然从街旁冲出,指着舆轿上坐着的江宁喊道:“好家伙,我绂除恶鬼来此,竟遇上了你!”
江宁闻声一怔。
“你道心不固,贪图享乐,竟堕落至此!”
周围人都围了上来,好奇地向他看去,议论纷纷。
“走……”
江宁颤声道,“信安,我们快走。”
康信安即刻下令,让车舆向反方向行去。
“天煞的江宁,你欲望深重,有辱仙门之风!
你是百家之耻,是大道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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