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生心想不好,猫着腰悄无声息绕到那小孩侧后方十步远处,将桃枝剑在手心颠了颠,突然向那怪物背部重重掷出。
他穿着布鞋,动作已是极度小心专注,却没有注意到,那瞎子仍是向他前来的方向微微侧了一下头。
桃枝剑砸到怪物背上,那怪物应激似的,怪手从腔子里倏地弹射而出,一把卷住了那只桃枝剑,几乎是同一时间,瞎子也猛地伸出手,那一瞬间金色的符文似乎溅出了点点华光,将他整个人连同半只手臂都笼罩起来,□□的肌肤下可见肌肉快隆起,那像是书生琴师一般秀致的手上爆出青筋,铁钳一般抓住了怪手,紧接着他侧步半旋,将整个怪手从小孩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怪物大声尖啸起来。
无法形容的惨厉之声,充满了怨毒和恶意,几乎能形成实质一般,冲击了每个在场之人的耳膜。
见生只觉得头脑剧痛,连忙趴在地上,用手指牢牢塞住了耳朵。
那瞎子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手上动作未停,将这怪手揪出人的尸身,狠狠掼到地上,砸出一声巨响。
轰!
——
滋滋之声不绝,像是烧焦后的臭味渐渐传了出来,那尖啸声却慢慢弱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见生睁开眼,只见那瞎子手中拎着一段软趴趴的物事,在他手中被符印烤得黑,皱缩成一团,正被瞎子用一根绳子捆作一团,若不是刚刚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见生几乎要以为他只是捉了条死蛇。
瞎子手指灵巧翻飞,很快将那怪物捆成四四方方一个,接着从随身佩囊中取出一方黑印,盖在那怪物身上。
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十分平静,仿佛刚才经历的险恶打斗、满地的鲜血残尸,对他都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常见。
“大人……大人……”
一旁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仅剩的一位行脚商人从桌子后面踉踉跄跄走过来:“这印……您是监天司的大人吧,我……我这儿有钱,有很多钱,您……您看多少……我要去随州城……你陪我去随州,钱都给你……都给你……”
他脸色煞白,说话颠三倒四,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打开后可见十几个银元。
监天司?
见生一愣,这是什么。
瞎子缓步向自己原本的桌子走去,那行脚商人紧紧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自己的锦囊,却听到瞎子开口:“你的货呢?”
行脚商人脚步一顿,迟疑片刻,一咬牙,转身从桌前拎出一个竹笥,掀开油布:“不愧是监天司的高人,我们的货……你要的话,也可以给您一半……”
瞎子说:“什么货,人器么?”
行脚商人干笑:“这……您怎么知……”
话还没说完,脖颈便一疼——那瞎子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一手扶住额头,一手捉住下巴,轻轻一扭。
极其轻微的“喀拉”
一声脆响。
那行脚商人被拧断脖子,软软倒地。
本要起身的见生赶紧又趴下了,不忘对身后不远处的包子水饺两兄弟挥挥手,示意他们也继续装死。
山风掠过,清寒彻骨,风灯被吹得不住摇晃,苍山环绕中,原本热闹的茶寮如今死一般寂静。
瞎子一把掀开油布,从竹笥中取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那东西颇为古怪,像是放久风干了的橘子,每一个大概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酱褐色,皱皱巴巴,见生看了许久,突然现,那些分明是人的头颅。
还是小孩的头颅!
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每个都皱缩不堪,但是依稀能看到五官模样,有几个甚至还保留了垂髫鬓,扎着五彩的花绳。
瞎子将行脚商人的竹笥翻了个遍,共取出类似头颅合计四十余枚,他十分耐心,逐一在这些头颅上按了印,然后用商人的油布将其包好,背在身后,接着取了自己的幂离和竹竿,看样子是要走了。
见生只觉得毛骨悚然,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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