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屏气凝声地垂首入内,不理会她的挣扎,匆匆架起她退开。
拓跋征微微低着头,忽然缓缓轻轻地在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倔强凛傲的姿态下还残留刚才沉闷抑郁的暴虐狰狞,但是这一丝笑意却如同清冷秋风,与刚才的戛然而止的笑截然相反,让观者察觉到他的隐隐哀伤,更不知是不是错觉地察觉那么一丝模糊的愉悦,似是而非。
拓跋征一动不动,抬头时笑意敛去,身躯依旧挺拔刚强,轻轻转头一瞥,目光落到镂空木栅栏旁的古琴上。
他转身慢慢踱步,盘膝坐于东面镂空雕纹的栅栏前,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摸上古琴,迎着东方迷蒙的晨曦,眼神隐约晃了晃,怔怔的,似是不知想起了什么,过了半晌,才发出不知是冷漠还是克制的声音:“传庄正王。”
“铮铮!”
垂眸,左手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抹,弹了两下古琴。
这一幕结束。
“啪啪啪!”
陈一海伸手轻轻鼓掌,高深莫测的神情也掩不去眼底的满意喜色。
这一幕又是一次通过。
今天的三幕戏份里,拓跋征才是主角,其余皆为烘衬,旨在表达他的内心感情,全凭陆宇一人发挥,他也果真成功地将拓跋征的内心情感诠释得酣畅淋漓,深刻到位,只看这第一幕,就能让观者不自禁地身临其境,感触良深。
事实上,只要没有与之对戏的人演砸,陆宇在《太皇陵》中的戏份几乎全都无需重复拍摄,哪怕和那几名扮演老臣老将的戏骨堂堂正正地飙戏,陆宇陡然沉声厉喝:“还不给朕跪下!”
与他对戏的三名“老臣”
,以及在场周围的配角,立马齐刷刷扑通扑通跪了一片!
后来竟有人说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入戏了还是被吓的。
陆宇演完这一幕,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复杂情愫中没有缓过神来,仍旧端坐东边镂空栅栏墙边,入戏似的用两根手指断断续续地勾动一根琴弦。
“铮铮……”
单调贫乏,却并不刺耳难听。
包括陈一海在内的工作人员只当他入戏太深,都没有过去打搅。
陆宇也没有理会旁人,他的确是在旁若无人地想心事,直到听到许丛文的感叹般笑语“是个天生当演员的”
,再听到他们这些豪门公子千金们陆续离开的脚步声,他才轻轻抬眼,淡淡然在殿内扫了一下。
的确都走了……蛇蝎心肠的孙云芳、深藏不露的孙慧儿、痴情假面的刘阿军,还有那个肌肉有余智力不足的残暴人士洪西洋,全都这么干脆的离开,与之前的几道刺人目光相比,利落得让人感觉到诡异。
陆宇心里飞速闪烁着念头,目中却不含情绪,若无其事地扫视一周,正要收回目光时,陡然对上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一双眼眸,漆黑森亮,炯炯有神,专注地向他看着,带着微微的探询。
陆宇与他对视一眼,不自禁地缓缓翘起嘴角,平静的心里多了两分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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