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忧放下了邸报,抬目道:“让他进来。
你们都下去,未得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入内。”
“是。”
殿内侍奉的宫女纷纷退下,一个身着湛蓝色医官袍的青年则踏进了门来。
纪凤均今年二十有余,对医者来说,属实年轻了些。
但祁无忧需要心腹,还想避开张贵妃的耳目,只能从谋求幸进的年轻人里找。
她开门见山问:“有人看见你来吗?”
“殿下放心,下官很小心,保证无人知道下官在为殿下做事。”
“那就好。
你记着,你来我这里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母妃也不行。”
祁无忧又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都准备好了。”
“给我瞧瞧。”
祁无忧抬了抬下巴,示意纪凤均走近些,自己却无意上前。
纪凤均得到肯,径直走上前来,到祁无忧的榻前跪坐下,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缓缓抽出了最底层的抽屉。
这层抽屉里放的不是药,而是一根碧绿的小黄瓜、银托子等器具若干。
还有一排晶莹剔透的瓶瓶罐罐,皆以各色琉璃制成,整整齐齐地码着。
一屉琳琅的玩意仿佛烟花柳巷里的百宝箱,但却是祁无忧吩咐纪凤均准备的。
起初,她跟一个年轻的男医官张口要这些东西也抹不开脸,但太医院里几乎没有女医。
久而久之,祁无忧也只好安慰自己:至少纪凤均比一个老头子强。
只是心里还有点膈应。
宫中的教习姑姑说起如何颠鸾倒凤时,只会语焉不详,并宽慰她:贵妃娘娘已经安排好了,驸马那里都会交代清楚。
她的婚事和普通人家不同,别人家都是妻子服侍丈夫,而她只需要被丈夫服侍,不必为这些事烦心。
但祁无忧不以为然。
她若什么都不懂,岂不是被人蒙骗都不知道。
说好听一点,是不用烦心,只等着被丈夫服侍就行。
说不好听的,她的无知便是丈夫为所欲为的权利。
祁无忧习惯了什么都得掌控在自己手里。
然而,她自己找了春宫图册,画师追求美感,那些床笫之间的图像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配字同样诗情画意,反教人看了心烦意乱。
祁无忧这才找来了医官,顺便寻求些办法,能让她的新婚之夜过得容易一些。
纪凤均拿起一紫一红两个琉璃宝瓶,说是她要的催情药,“紫色的是殿下服用的,红色的是驸马服用的。”
说罢,又细细交代了一遍如何用药。
祁无忧面无表情,却听得仔细。
她怕自己会像推开英朗一样推开夏鹤,但又非跟他结合不可,不得已时必用上非常手段,于是愈想愈紧张。
她若无其事地问道:“若是两个一起用呢?”
纪凤均顿了一顿,并不说破:“殿下,纵欲伤身。”
祁无忧横了他一眼。
她听出来了,纪凤均这句话就是在笑话她的胃口太大,只是碍于君臣悬殊,没有直言。
由是,祁无忧这一横少了些威重,倒是赧颜含羞,一室生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