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顿时一僵,偷听人家母子谈话的行为不太磊落,但她双足却如同生了根似的,有自己的想法。
屋内,端阳长公主神情惊疑不定。
早晨周嬷嬷来禀元帕没有落红时,她只当是昨夜那一通闹腾,叫小两口闹了别扭,没有圆房的兴致,可方才新妇见礼,她家儿子将人护的密不透风,哪里像闹了别扭的样子。
瞧着两人感情好的很……
这会儿看着不说话的长子,她脸渐渐白了。
“你同为娘说句实话,昨夜你们没有圆房…是不是你不行?可御医们不是说你心疾调养的不错……”
“娘!”
裴钰清有些无奈,他倒也没辩驳,只道:“这才新婚,您别给我压力行么?”
“好好好,”
端阳长公主急急点头,“我不压力你,不过我儿切记别讳疾忌医。”
裴钰清垂眸,轻叹口气,淡淡道:“也别给晚晚压力,这是我的原因。”
屋外被点名的谢晚凝眨眨眼,动了动有些酸的腿,游魂似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叫什么事,她荒谬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所以,裴钰清昨夜允许子宴来大闹新房,还真的是恶癖吗?
可他之前不还主动亲吻过她……
谢晚凝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一时半会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被骗婚的恼怒?
这也不能算骗婚吧,是她主动求娶的,人家当时犹豫挣扎了许久,最后才应下,他也坦白说过自己身患心疾,不能劳心劳力,不能情绪激动。
或许就在暗示他不能……
等内室的门打开,母子两出来时,端阳长公主的态度相比之前再度热切了几分。
握着谢晚凝的手嘘寒问暖,好一阵关切,又自手腕上褪下一对成色极佳的翡翠玉镯相赠,叙话间,到了午膳时间。
一直等到午膳过后,该进宫谢恩了,端阳长公主才依依不舍的放人。
裴钰清已在庭院内等候,谢晚凝辞别婆母,才出厅门,就见榕树下他修长挺直的身影。
清俊的侧脸正好对着这边,一眼瞧过去真是玉树临风,好看的很。
她立在屋檐下静静的看了会儿,本来还有些委屈的心,渐渐定了下来。
在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的路上,谢晚凝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样也挺好。
待走近了,她仰着头冲他挤了个笑:“长卿哥哥,我们走吧。”
裴钰清垂眸看着他,屈指抚上她的眼睑,“眼睛怎么红了?”
谢晚凝眨了眨眼,握住他的手腕,小声道:“应该是被风吹的,我有些冷。”
她的手指确实透着凉意,裴钰清眉心折出一道褶子,替她裹上披风,“天气愈冷了,以后出门要小心着凉。”
谢晚凝点头,道了声好。
真是乖的不得了,裴钰清心头一动,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伸手牵着她,两人并肩走在寂寥的秋景里。
男俊女美,一对壁人。
进宫的马车上,两人相对而坐,车轮转动间,谢晚凝犹豫了几息,还是问道:“昨夜子宴后来……”
“昏迷后被鸣剑带走。”
裴钰清道:“他才平定云州动乱,正是朝廷要嘉奖封赏他的时候,昨夜犯下的事,大概只能功过相抵,罚不了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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