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她空空的耳垂,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那串手链:“要不要去放烟花?
带着怀孕八个月的孕妇出来放烟花,天底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周意满看着黑色天空上绽开的金色花蕾,心里酸甜苦辣,百味翻腾。
李重年又点着一个烟花炮,快步向周意满跑来。
穿着纯白t恤的他,眉眼依旧英俊迷人,哪怕在黑夜里,哪怕在烟花下,他都如一轮耀眼的骄阳,滚烫炽热,灼灼惊人,仿佛天下万物,谁都夺不了他的光彩。
周意满恍惚回到在日本的那个晚上,同样漂亮的满天花火,同样独处的两个人,明明过去还不到一年,竟然就已经沧海桑田。
“别动。”
李重年摆弄起周意满的耳朵,她还走着神,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我们认识那么久,除了那条项链,我还没送过你什么,在日本,我答应要给你耳坠,我不愿食言。”
周意满这才发现,李重年变了。
明明面孔依然年轻,明明还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可他的眼睛再也望不到底。
本来清澈的、明亮的瞳孔里,满满的,全是沉静和悠远,如同蒙上了一层拨不开的浓雾,再也看不清情绪。
面对这样的李重年,周意满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怔怔地听李重年说:“不喜欢就扔了吧,我不过是想送给你而已。
天冷了,走吧。”
她顺从地往回走,路过车窗的时候,她靠反光,看了一眼戴在耳朵上的那串亮晶晶。
只一眼,她就再迈不动步子。
她曾经见过这对耳坠,而且见过很多次。
有时在李重年的钱包里,有时在他的西服的口袋里,她甚至还在浴室的小架子上见过它的身影。
就在她在浴室看到耳坠的晚上,李重年还气势汹汹地冲过来问她:“你有在浴室架子上看到什么吗?没有吧?没有吧!”
做什么装腔作势的凶狠,明明就很紧张啊。
原来那个还很爱幼稚的李重年,只是因为想把它送给她,才不愿让她提前看见。
周意满在收到耳坠的第二天,就悄悄离开了,没有告别,没有留言,她以为这样绝情的举动,能抹去他们之间的关联。
但就在她刚坐上出租车、报好地址后,李重年就迎来了新的客人。
“我能进去坐坐吗?”
来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李重年,他明显很吃惊,在一瞬间手足无措,但立马镇定下来,极有分寸的把她迎进去。
“您想喝点什么?”
“白水,谢谢。”
接过水杯,她慢慢喝了一会儿:“你还记得我。”
用的是肯定句。
“我跟您吃过一次饭。”
李重年拘谨地笑笑,仔细看,他连后背都紧张地发僵。
“她这回在你这儿住了多久?”
李重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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