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雪今日身着一件丁香紫灰色的百子缂丝银鼠皮褂子,下面配着肉桂粉百褶妆花裙,裙子的四边用银丝细细绣着祥云图样,头带一挂花丝喜蝠嵌珠华胜,镶嵌的珍珠是南边进贡来的,足有一节拇指大小,即便是在室内,也闪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光泽。
她半闭着眼睛,斜斜倚在软榻上,腰后头垫了一个鸳鸯戏水苏绣迎枕,榻上还设着一个梨花木束腰侧边嵌贝雕的小条几,几上放着青瓷莲花座镂空香炉,正燃着广寒香。
梁家两姐妹,虽是嫡亲的,长相却很不同。
姐姐梁飞燕长得像梁国公夫人,瓜子脸柳叶眉尖下巴,是个典型的传统仕女模样。
而妹妹梁飞雪长得更像梁国公。
脸型略方正,眉目浓郁,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会儿,梁飞雪旁边矮凳上坐着个中年妇人,是她的乳母秦嬷嬷,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说着话。
脚边还跪着两个女使,一个用梨花木的托盘拖着凤仙花汁、珍珠粉等材料,另一个用玳瑁柄的小刷子,挨个给梁飞雪的指甲上刷上调好的染汁,再用细纱布包起来,这是在染指甲呢。
听着有人进来了,秦嬷嬷起身站在一边。
二门的婆子上来先行了礼,然后说了门上的情况。
她说的不快,边说边偷偷抬头,想看看梁飞雪的脸色。
“那唐府和我们一早没有往来,为何樊婆子要上门叫骂?”
秦嬷嬷一听不对,忙开口问了。
“这…”
回禀的婆子支支吾吾起来,不确定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这什么这,哪里来的规矩,主子面前也敢隐瞒?!”
听秦嬷嬷一呵斥,婆子赶忙跪下,“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随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儿都说了。
正所谓瞒上不瞒下,梁国公或者梁飞雪或许不知道刘千祥做了什么,下人们可是瞒不住的。
特制的马车,赶车的车夫,裹在大氅里带回来的小娃娃,更别说唐府的樊嬷嬷这会儿还在门口叫骂,下人们可都看在眼里。
一会儿工夫,府里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
梁飞雪听完婆子说的,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了女使拖着的黄梨木托盘上。
一时间,凤仙花汁、珍珠粉、包指甲的纱布,林林种种撒了一地溅了一身。
秦嬷嬷一看,赶忙使眼色让婆子和女使退下,一边轻轻抚着梁飞雪的后背安慰着:“小姐莫动气,姑爷也是着急要个孩子”
,一边扶着她起身去里屋换衣服。
“嬷嬷,我也不想生气,可你看看他干的是什么事儿啊。
我本来已经想定了主意,不能生便不能生吧,我们从堂哥那里过继一个,回头国公府的爵位也有人继承,百年之后香烟也能续上。
他哄我说,唐家那位也还年轻,拖着个孩子不好嫁人,只消和人好好说,定是能顺顺当当把孩子接过来,我这才答应的。
临出门前我还反复叮嘱他,定得与人和和气气商量,切不可硬来,坏了名声。”
梁飞雪脱了外衣,扶着嬷嬷的手,边说着,气又上来了。
“可你看现在他这行径,哪里是一时兴起,分明是一早就打算好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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