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鲜把脸埋在陈藩颈侧,手掌在他背后一下一下地轻拍,“走,咱俩先去吃点好吃的,然后去找我爸。”
她想把陈藩从地上拉起来,却现陈藩站不起来,他整个人是瘫软的。
“站起来,陈藩,我们从这出去。”
她抹了把眼泪,奋力想把陈藩从地上拔起来,陈藩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像是终于反过味来,那种被抛弃的,面临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把这个十岁的小孩子压垮了。
陈藩嚎啕大哭,随后重病了一场,花了半年才好利索。
人都说秋风送爽,可到了葡萄藤底下,秋风送来的是一大段无言的沉默,和透心的凉。
yuki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事的,反应不像贺春景这么大,三两下把手里的面包啃光了,拍拍渣子:“有湿巾吗?”
陈鲜从口袋里翻出一包湿巾,拽了一张给yuki,yuki接过来慢条斯理地擦手,像是在给贺春景找时间消化这段往事。
“yuki……你也知道?”
半晌,贺春景呆呆地问。
她耸了耸肩。
“那……那你们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贺春景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他确实是想对陈藩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但他并未做足充分的心理准备,去承受陈藩这样沉重且私密的一段过往。
他感到惶然无措。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陈藩为什么总是把我摆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
陈鲜认认真真地看着贺春景的眼睛,那目光像一把西洋剑似的,直击贺春景心底酝酿着一包青涩汁液的部分,在那暗藏汹涌的薄膜上点了一点。
“那天我的确把他拽出了家门,可我总觉得他的一小部分被留在了那个场景里,对当时向他伸出援手的人产生了别样的依恋。”
陈鲜曲起指节在木桌板上敲了两下,“我觉得,那天如果不是我,而是别人,对他来说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换句话来说,那傻子把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给搞混了。”
yuki插嘴道,她对陈藩谈不上讨厌,但谁都不会对肖想自己恋人的家伙产生太多好感。
贺春景被眼前两个姑娘的坦荡惊呆了。
压在他和陈藩头上沉甸甸的一个秘密,摆在她们二人面前,就好像是摊开来晾晒的稻谷堆一样,虫儿也落得,鸟雀也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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