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景揪着他的衣襟一直摇头,脑袋压得低低的,躲开陈藩替他擦眼泪的手。
他乱得恨不得两剪子把心给剪碎了,连带所有理不清的烂事一起烧成灰,一了百了。
这些天里贺春景不止一次地试图逃跑,又一次次地失败。
或许是他逃走的心不够坚定吧。
他后悔了,他宁愿一切全没生过,他不要朋友了,也不上学了,老天给他什么命他就认什么命好了。
可是他舍不得陈藩,陈鲜说他是能把陈藩从过往里拉出来的人,陈藩也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症结,愿意去治疗了,所有人的生活都好像在往更好的方向展。
这种时候,贺春景应该退出吗?他不知道。
陈藩问不出什么东西,也便不去问了。
太阳光缓缓从树根下头爬过来,无声地将两个人裹进怀里,陈藩就在这片秋日暖阳中紧紧拥抱着贺春景,等他平静。
“不想说就不说了,你靠着我靠一会儿吧,我在这呢,我在这陪着你呢。”
这话听的贺春景感觉自己心脏翻了个个儿,好像每一回他被生活伤害到残破不堪的时候,陈藩都会突然拎着小扫帚小簸箕蹦出来,把稀里哗啦散落了一地的贺春景唰唰几下收拾起来,拿回去用胶水粘粘好,当成宝贝细细养着。
不知怎的,贺春景就被自己的想象逗得有点想笑,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陈藩见他好些了,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下巴抵在他颈窝里,声音放低了试着逗他:“不得了了,小耗子大水,再哭一会儿,把耗子洞都给淹掉了。
《爱丽丝梦游仙境》看过吗,爱丽丝被困在兔子洞里了,就哇哇大哭,把洞给淹了,还得一群鸡鸭鹅狗划着小船去捞她。”
“去你的,哄孩子呢你。”
贺春景破涕为笑,用额头撞了陈藩的脑袋一下。
结果他忘了自己额角有伤,陈藩没怎么样,反倒是贺春景自己痛得直抽冷气。
陈藩赶快又抱着他的脑袋开吹,吹完了又细细端详了一下那道伤口:“你这对自己下手也挺狠的,再严重点你就得缝针去,现在这样都有可能留疤,到时候等着伏地魔来找你吧。”
“不可能,我这就是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撞的,没进去。
他来找我一个麻瓜干什么。”
贺春景吸了吸鼻子。
看他已经恢复了开玩笑的精神,陈藩从口袋里摸出纸巾,贴在贺春景眼睛底下:“眼睛都肿了,不知道的看见了以为我带坏青少年,拉着你通宵打游戏去了。”
纸巾的香味很熟悉,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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