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挚有些好笑地问郝总,“久仰大名?我名声传得那么远?”
郝总说:“她跟贺玉轩同一个公司,哪能不知道你是谁?”
裴挚一怔,“又是他们公司?!”
郝总正色说:“挺正常的,他们公司捧星格外有一手。
哎,就算贺玉轩是个淫棍,咱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他全家全公司是不是?”
能给淫棍逼奸犯当后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但裴挚转念一想,再这么吹毛求疵下去,可能就没几个人能跟他哥搭戏了。
他只得叹了口气,眼睛望着远处泛灰的天空,“行了,我不针对她。”
郝总依然注视他,眼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也没上车的打算。
裴挚惦着他哥,问:“还有事儿?”
郝总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说:“别说剧组这些工作人员,就是圈里咖位最大的明星,你一用力也能把人给按死,圈里任一个大佬眼下惹上你都得脱层皮。
裴少,你身份在这儿,这些人在你面前都只能算小人物,你当留后路时就给人家留点后路,别太过。”
裴挚耳膜被刺得生疼,冷冷打量郝总一会儿,笑了:“这是谁的交待?”
郝总坦然地说:“是我的劝告。
那位的交待是,凡事都别拘着你。”
送走郝总,裴挚回到布景地,心里还是不爽,郝邬也太看不起他了,他是个出手没轻重的人吗?他要是真没轻重,贺玉轩那种货色就不会只当众挨顿揍。
本以为看见白砚,他心情就好了。
可白砚这会儿没空应付他,布景已经理得差不多,群演都到位了,影帝爸爸正配合灯光师调光。
白砚这天甲胄披身,面部皮肤被化妆师降了几个色度,轮廓又刻意加深,周身都是热血男儿的昂然气,跟平时清冷优雅的白砚仿佛不是一个人。
美男就是美男,一般人这样捣腾估计就成糙汉了,可白砚依然能给人视觉上的享受,裴挚一眼看过去最直观的感受:这是俊美无俦的战神,极致美感和极致力量的结合体。
于是裴挚站在一边看了很久。
在这段不算短的时间内,白砚一直站在那任由灯光师调整打光角度。
这天太阳闷在云层里头,没什么风,这种天气穿厚了格外不爽,可白砚穿得里三层外三层,最外边还裹了层甲,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裴挚摸了摸下巴。
拍戏的规矩他不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但凡有点咖位的明星,调光都不用自己出场,找个跟自己身量、脸型都相当的光替就成。
光替不会出现在影视剧的任何一个画面里,所以,用光替算不上拍戏用替身。
可他哥一个影帝,居然自己上。
这敬业程度,只怕在圈里也是头一号。
半个小时过去,灯光师总算找到了最佳的角度和照度,副导演开始调动群演排练,白砚终于得空歇一会儿。
白砚一坐下,水杯就递到了他手边上,裴挚蹲在他旁边,仰头望着他,“喝一口。”
白砚喉咙确实焦渴,道了声谢,接过来略微润了润了嗓。
杯子很快被裴挚接回去,裴挚拧好盖,把杯子放下,但没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白砚第一反应是:他这妆添了点儿沧桑感,跟平时不一样,裴挚这行外人果然还是觉得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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