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口那儿已备妥了马车,太监与车夫一见易承歆下了轿辇,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南又宁被易承歆抱在怀里,望着眼前此景,只觉无比的慌乱与无措。
“殿下快快放微臣下来,宫人们都在,这样不妥……”
“少师又不是女子,何来不妥?”
易承歆冷峻地随口扔下这一句,却是重重地堵住了南又宁的嘴。
他垂下眼,紧描唇瓣,不敢轻举妄动,顺从地任由易承歆将他抱进马车。
易承歆动作轻巧地将他放置在铺了绣垫的车厢里,南又宁斜靠着车厢内壁,揪紧的一颗心总算能松口气。
“微臣谢过殿下……”
“去礼部侍郎府。”
闻言,南又宁一愣,瞪着易承歆英挺的侧颜,良久无法言语。
直到马车开始走动,他方急慌慌的出声:“殿下——殿下您这是——”
易承歆转眸回睐,严肃地道:“追根究柢,少师会坠马,都是因为我的一时兴起,我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南又宁蹙紧秀眉,一脸无奈。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多少摸透了这位太子爷的脾性,此人骄贵无比,说一是一,绝不容许他人反抗,跋扈得紧。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万……万一被易承歆发现他……不,不会的!
只要有吴大夫在,肯定能帮忙遮掩过去。
南又宁揣着一颗不安的心,闭起眼,不敢亦不愿再深想。
“很疼吗?”
耳畔传来低沉的关心声嗓,南又宁心口一动,睁眼对上那双深邃凤眸。
想不到如易承歆这般我行我素的人,竟然也懂得关心旁人……
南又宁不禁对他改了观。
“殿下无须自责,是微臣太爱逞强,方会从马背上跌下来。”
南又宁低声道。
易承歆望着他一脸苍白,细眉紧蹙,虚弱不已的模样,胸中不禁发闷。
他还是比较习惯南又宁挺直了腰背,搬出佛的名义来教训他,明明年纪尚幼,却像个小老头,一派安之若素的模样。
思及此,易承歆这才想起,南又宁过去长住佛寺,未曾习惯皇京生活,亦缺少了与贵族来往应对的经验,这几个月来他日日进宫,随自己左右,尚能如此沉稳,已属可贵。
忽又掠过方才他爬上马时的倔强,易承歆心中一软,大手搭上了南又宁的肩,温声道:“莫怕,不会有事的。”
南又宁闻声,不敢回话,只是低下头,双手揪紧了身上发皱的官袍。
官袍……是啊,他穿的是官袍,而不是……不,不能再想。
他既已披上官袍,便代表他这辈子都躲不开这份命运,他注定只能是南家的独子,南家唯一的传人,不可能再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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