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客家是六口人啊。
白客要跟父母,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睡在大炕上。
而且,这一间半还是借的。
刚有点迷瞪的时候,白客连忙起身坐起来。
卓玛还没做完,嘟嘟哝哝写着。
卓玛学习不大好,字却写得相当漂亮。
上一世,白客只和卓玛有一年的交集,此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也不再有对方的任何消息。
但卓玛的憨厚善良,却像白客人生中的一烛灯火,始终在他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闪亮着,令白客没有彻底滑向深渊。
白客低头卓玛的语文作业时,卓玛突然想起,白客会说普通话。
“帮俺,对不对。”
白客了,帮卓玛挑出几个拼错的字。
等卓玛收拾起作业本时,白客也伸着懒腰准备回家了。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仍然不记得家在哪里。
白客摸摸脖子上的钥匙“我家的锁头总是打不开。”
“笨蛋你是个笨蛋小南蛮。”
卓玛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地拧白客的脸蛋,然后一下从炕上跳下来。
白客也跟着跳下来,两人一起向外走去了。
果然只隔了两趟房,拐了两下就到了。
斑驳的房门,再煤槽子,白客瞬间找回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刚打开门,卓玛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白客也没打算邀请她进屋。
此时,白客家比卓玛家可是寒酸多了。
地上既没有水泥,更没有红油漆。
厨房里除了干硬的像石头一样的苞米饼子,没有任何可以嚼一嚼的东西。
当然,眼下起来白客家的家具要比卓玛家高档多了。
大立柜、高低高、桌、五斗橱一应俱全,统统都是手工实木卯榫结构。
而且家具表面用的油漆,北方人见都没见过。
叫做大漆,是西南几个地区特有的一种油漆。
40多年后,白客家的这几件家具都留了下来,油漆几乎没有任何损坏,依然光亮可鉴。
最神的是,白客家的这些异常沉重的家具,统统都是从老家搬过来的。
搬家前,白客的老爸白策不知道听哪个脑残忽悠,说东北缺木头,买不到家具。
所以,白策就买了木头现做家具,然后长途托运到东北。
这一路上,给国家贡献的运费估计也老鼻子了,连搬运工都吃的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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