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蓉蓉眼神决然,像是要死在这里。
九点一刻,青松终于开门。
在比执着这件事上,他没赢过冯蓉蓉。
木门吱呀一声,随月光倾泻而入的还有一副笔直僵硬的身体。
她差点栽进他怀里,可惜脚下一个趔趄又稳住了。
这一本能的举动让冯蓉蓉很后悔。
她都看到青松半张的手臂了。
冯蓉蓉说:“我发烧了。”
程青松去了打井水,挤了湿毛巾贴在她额头。
他叹气:“你何必呢。”
“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你一起。”
她很虚弱,但语气强硬。
“我不喜欢你。”
程青松冷冰冰地说。
两行烫泪滑下。
冯蓉蓉手一揩,“你说过你喜欢的。”
去年开厂赚钱后,他一改拒人千里之外或是虚伪假笑的表情,像个小孩子一样,握着酒瓶子跑到她面前说,可以了可以了,现在可以喜欢你了。
冯蓉蓉也是这样冷冰冰,反问他,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不是要找舞厅里的女的吗?你不是嫌我假正经吗?
当时的程青松说,骗你的,冯老师,我喜欢你的。
喜欢死了。
她追问:“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呢?”
冯蓉蓉流着泪,将唇贴向他。
像烧糊涂了。
青松显然有回避之意,往后退了退。
他从来不敢亲近冯蓉蓉。
除了舞厅里一起跳舞,他们最常发生的接触,是她不断光顾他摊位时指尖递接现金的动作。
有时候他不要钱,她非要给,他推拒,她强迫,两只手僵在空中,好像下一秒就要不顾廉耻地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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